次日一早,县衙点卯结束,一切流程走完,知县武奋扬也懒得解决县里杂事,寻思拖到年后再说。正在悠闲的喝着茶。
“大人,户房司吏王乔求见。”门子急匆匆走过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龟儿子八成还是为了那事。”武知县把嘴里的茶叶重新吐到茶水里。
“户房司吏王乔拜见知县大人。”
“还是为了工食银的事?有谁闹事了吗?我去叫人弹压。”
“目前尚未有,就是各房书吏,衙役怠工情绪有所蔓延,这样下去,恐怕明年收饷不会出力干活,这饷少了,您在廖大人那里就……”
武奋扬听到最后,肥胖的身躯从凳子上往前挪动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可有解决办法?”
“小人这里倒是有个主意,还望大人参详。”
“起来说话。”
“谢大人,”王乔站起身来,身子往前倾,弯腰恭敬的说了起来。
过了半晌,武知县拍了下圆滚滚的肚子,沉默不语。王乔弯的腰都酸了,但他也不敢站直,生怕站直了高出武知县许多,还让他仰视自己。
那样这位武大人表面上不会说什么,背后肯定给自己小鞋穿,让一个官仰视一个吏这可是大忌。
“按你说的办,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明年这帮人收的饷银比今年少了的话,谁都逃不了板子。去把其他五房、四班的管事的都叫过来。”武奋扬说道。
至于是否会引发民变,武奋扬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这帮屁民没这个胆子。
而且廖大人得了皇上青睐,当了巡抚,正在卖力的给朝廷筹饷,自己这在廖大人挣足了表现,没准能让自己去做个知州。
想到这里,这位武知县身躯往后一靠,做起了升官梦。
“小人这就去安排。”王乔快速走了几步。
“哥,这棉布质量真好,不知道穿上是啥感觉,还是给你做件衣服吧,你外出多,更需要这个。”冯妍爱不释手地摸着棉布,扭过头来对冯止说道。
冯止疼爱的看了这个妹妹一眼说道:“我用不着,你哥我当年羽绒的都穿过,你先做件衣服,马上咱家就不缺这个了。”
冯妍笑了笑说:“净吹牛,羽绒还能做衣服?这么多年你也没去过远地方,我才不信。”
冯止哈哈一乐:“你没见过的多了,等以后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比如京城。”他心里还有一句搞一件加拿大鹅穿没说出口。
“京城,那好远呐。”冯妍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还是露出了憧憬的眼神,对于她这种从来都没出过彭县的女娃,去趟成都都很向往。
“会的。”冯止话音未落就想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程大勇、萧仲甫二人。
“二位兄弟快进来,准备的怎么样了?”冯止问道。
程大勇说道:“咱别的没有,一身力气有的是。干了这么多年伐木的,还是觉得斧头好用,我这几天把斧刃磨的光亮。
咱这飞斧也不是盖的,进山里扔斧头砸兔子,一抓一个准,比弓箭都好使。要说拿斧头砍人,这心里头还是发怵。”
萧仲甫说道:“我家有一副甲,一把好刀,可是我娘不告诉我放哪里,他说年后可能给我,我也是用斧头顺手。
冯兄弟,这把甲弄出来,官府可饶不了咱们。”
冯止知道,私藏甲胄可是大罪,但是这个时候,一副甲就是一条命,顾不得其他了。
而且他知道萧仲甫的爷爷,老爹都是死在辽东的川军,从血脉里就对建奴带着仇恨,如果将来有面对建奴的一天,必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接着他说道:“放心吧,二位兄弟,我现在给王广芝做帮闲了,等我想办法带二位兄弟一同在公门中做些事,总比现在好过。
这斧刀甲胄,都是我等必须之物,届时自然不会有人追究。”
“王广芝那龟儿子?”程大勇叫了一声,萧仲甫也皱起了眉头,就连冯妍也感到诧异。
冯止知道大家都受过王广芝欺负,这个反应也是正常。
他对这二位兄弟性格十分了解,程大勇力气是三人最大的,性子最急,临事不过脑子,缺乏长久打算,这和之前的冯止有些像。
萧仲甫年长一些,平时有些闷闷的,但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亲人朋友,他付出最多,亲情友情对他弥足珍贵,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仇。
冯止解释道:“大家放心,我现在虽然是给他做帮闲,却不是干催饷的活,而是帮他家做做账务,等我想办法让他家吐出些不义之财。”
他知道二位兄弟还有妹妹虽是普通百姓,但还是有最基本的朴素正义感的,不能自己一下也变成恶人,恐怕大家也不会接受。
三人瞪大眼睛像看妖怪一样,冯妍问道:“做账务,哥,你会识字?”把做帮闲的事抛在脑后,反而认字更不能让他们接受。
冯止一阵头大,赶忙说道:“原来帮着徐大夫去采药,在他药铺里他教我识过字。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