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止走到屋内,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带血迹的银子,对着看守的二人说道:“二位辛苦了,不知道二位姓名。”
“小人朱世顺。”
“蒋光亮。”
冯止看向程大勇,“大勇,搜身。”
朱世顺听到脸色大变,后背瞬间被汗水湿透。
连忙跪下求饶:“班头饶命,饶命啊,小人一时迷了心窍,这,这是三十两,都在这里了。小人主动交代,求绕我一命。”
他无比后悔自己私下趁杨贵强不注意拿了银子,知道眼前这班头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伍长一刀就给杀了,只知道不停的磕头。
“搜。”冯止面无表情。
最后蒋光亮身上搜出一两三钱,朱世顺身上搜出来三十两八钱。
冯止看向颤抖的杨贵强说道:“你来解决。”
杨贵强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可靠,这狗东西就给自己丢脸,偷偷拿了银子。
直接拿起棍子来,在一声声惨叫中将朱世顺的腿打断,边打边骂道:“亏老子说你可靠,跟着冯班头干还少了你银子吗?不争气的东西。”
朱世顺躺在地上抽搐,杨贵强转过头恶狠狠看向蒋光亮。
“不用看此人,还不能让人身上随身带银子么?”冯止拦下杨贵强,继续说着:“这人身掌执法,还私下贪藏,被你打后心怀怨恨,你觉得消息守得住么?”
刘祚昌听后,丝毫不犹豫抽刀直接送到杨贵强面前。
“不要,不要啊,冯班头饶命啊,小人绝不透露半个字,啊。”
杨贵强眼睛中充满血丝,杀过人之后似有魔力般,让他不再像原来那般胆小怯懦,甚至有了异样的感觉,便挥刀径直砍了下去。
地上的朱世顺脖子已经被他砍断,血水流了一地,银子变得越来越红,而这次杨贵强的不适也少了很多。
冯止接着对着蒋光亮说道:“不错,能抵得住这么大的诱惑。
我让大勇和杨贵强将银子搬到你房间,吃喝有专人送与你,需要看守几天,能做到吗?”
蒋光亮也被刚才发生的吓得失了神,赶忙说道:“能,小人定看管的一分不少。”
冯止拍了拍杨贵强的肩膀,“今夜是个开始,以后你任务还很重。”
杨贵强重重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蒋光亮看着屋内洗干净的银子,脸上又露出一份轻松表情,喃喃自语道:“这疯子忒可怕,吓死老子了。
不过你这朱世顺自以为那点小动作没人看到么,耍小聪明,还敢把这银子放在身上,殊不知老子早就藏了二十两在厨房墙根下。
不行不行,还是算了,老子取的时候万一被发现,脑袋肯定也得搬家,可是不取又太可惜了。
哎,睡觉睡觉,老子还没守着这么多银子睡过。”
刘祚昌跟在冯止后面走着,欲言又止。
“想问为什么不搜杨贵强的身么?”
刘祚昌回道:“您说过,有问题先自己想,等我想明白了再找您。”
冯止崩了一晚上的神经放松下来,停下脚步哈哈大笑:“你小子要是说对了,我亲手给你做道糖醋里脊!”
接着哼起了小调继续往前走:马蹄南去人北往,人北往~
刘祚昌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想着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班头么,不过糖醋里脊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天微微亮,忙了一夜的冯止来到大堂点卯。
从他迈入大堂的一刻起,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静了下来,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有畏惧、有尊敬、有不屑。
站定后,武奋扬才慢慢悠悠的出来,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知道,捕班班头韩吉星通贼,昨夜作乱,多亏冯班头来的及时,保住了本官的性命,实在事忠勇可嘉。
后半夜又有摇黄贼人来犯,又是冯班头,浴血厮杀,才能将贼人赶出县城,保住大家的性命和百姓平安。
我已任命冯止为四班总班头,人员可随意调配。
冯止你是我彭县的功臣,说说对下一步什么看法?”
冯止上前一步跪下说道:“小人能有如此作为,那全都是知县大人未雨绸缪,料敌于先,小人只是按照大人安排来做罢了。
当然也离不开各房司吏和书手对壮班的支持,小人代诸位兄弟们表示感谢。”
武奋扬脸色放松,心想这冯止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把这次功劳说成是整个县衙共同完成的,既突出了自己的领导地位,还讨了所有人的喜。
接着冯止继续开口说道:“昨夜我已突击审讯王纲,他全都招了,昨夜来犯贼首绰号冲天哨,是摇黄的一个掌盘子,韩吉星正是他常年扎在彭县的钉子。”
“啊,摇黄的人竟来到这了,他们不是一直在川北么?”
“是啊,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得向成都府求援。”
一阵议论声响起。
武奋扬敲了敲惊堂木,让众人肃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