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大哭着,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点燃整个流贼的身体,噼里啪啦烧着,突然又大笑起来。
郑六儿想对这个妇人道声谢,但妇人根本不搭理,他只得转头继续跟贼人作战。
“不能让他们再上人!”祝丕传大喊一声。正要带着自己一队冲上去时。
几个陌生面孔出现在城头,武艺高强,接连砍翻数人,直接打到云梯前。
鲁城隍气喘吁吁也跑上来说道:“终于赶上了。”
正是一些徽人汉子,虽然人群中没有老史,但战斗力同样不俗。
这些人的加入战场,很快就稳定住局面,当下要控制的是不断上涌的人数。
众人都不注意时,一个妇人快速跑到云梯前,顶着数支箭矢,强行去推钩在城墙上的梯子。
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铁钩在城墙上流出一段深痕,身上也被扎成了刺猬。
“娃!娘来陪你了!天杀的贼人,给我娃偿命!”
地面上的流贼就这么眼见浑身是箭的妇人,死死抱着在云梯顶,跟随梯子画出的圆弧,从城头坠落下来。
军师目睹了一切,开口道:“此门破不了了,其他几门的人还没回来?”
“回军师,都是紧闭,城头上也有人看守。”
“就近伐木,夜间四门齐撞,把云梯修好,再登城。若是今夜破不了,明日便撤!”
彭县这个地方真是邪了门了,几次碰壁都是这的人,以往在川北根本没这么难,也不知这趟是对是错,军师心里默默想着。
城头上仅剩一架云梯,众人将上面的流贼杀光后,在梯口等着,也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流贼也撤下云梯,休整起来。
鲁城隍赶忙找到程大勇说道:“程队长,贼人现在休整,能看到去周围伐木,怕是要强行破门了。”
程大勇已经是伤痕累累,一只胳膊断掉,扔咬着牙说道:“那也得坚守住,他们总人数不多,我不信就这点人能把进山的人都杀了,冯大哥定然还活着,只要撑住,就有机会!”
鲁城隍自然也是希望冯止还活着,开口介绍后面道:“这些都是徽人会馆的兄弟,王掌柜的带着人已经走货去了,留下这几人,为首的是陈奇达兄弟。”
陈奇达抱抱拳:“家主走时叮嘱过在下,壮班的忙是一定要帮的,我看贼人四处伐木,恐怕夜里不止攻这一处。”
祝丕传也走了过来,胳膊上系着麻布止血,开口道:“是啊,咱们人数还是太少了,若是再分守四门,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唉要是班头在就好了,能直接安排咱们该咋办。”
就在几人陷入沉默时,有一人开口:“既如此,那便让各厢坊丁壮全都上来西门看看城内外的惨状,守门时所有百姓运石块顶住城门。
程队长、祝队长守东西两城头,陈兄带人守北门城头,在下守南门城头。撑过这一夜,流贼应无力再攻。”
几人看去,正是一名文士模样,带着几个像家仆的人开口,正是张博裕。
原来他听说西门有敌情,也是第一时间带着赌坊的好手来到,毕竟现在是壮班守城,壮班跟赌坊的掌舵人都是冯止。
程大勇与此人交往比较多,也算熟悉,有些犹豫:“我们三个粗人自当没问题,就是张兄弟……”
显然有些怀疑这个读书人的能力。
“程队长放心,在下这条命是冯班头救的,他临走交代过彭县务必完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出银子募些人还是能办到的。只要马快随时待命,分清敌人主攻方向,几时报信就行。”
众人敲定主意,强拉着不情愿的壮丁上了城头,从空隙中看了看道路两旁,之后无需交代,默默搬运石块,守在城门处。
他们都是彭县的普通百姓,经过了年初的民乱,本以为见过活人生炖这么残酷的方式,心理承受力会好的多,但是真正的兵灾来了,才知道民乱对他们来说如此安全。
西门外火神庙神像被砸毁,等着挑走炼化成铜钱,庙前和道路上,都是来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人有全尸,身上也都被扒光,值钱的东西被收走。
几名妇女,就这么裸露着吊起来,男人头颅被穿了起来,挂在旗上,仿佛是在像城上一种炫耀,更是一种恐吓。
一些休整的流贼趁休息,架起大锅,吃的津津有味。
每个看到如此景象的人都沉默不语,在四个城门后等待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这武奋扬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也上城楼看了一眼,沉默着下来,拿出衙门里存的最好的酒肉,分给守城的人员,也亲自去各个士绅家里要家仆出来帮忙守城。
夜色笼罩下来,鲁城隍今日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搬了多少东西上城楼,正休息着吃点东西。
正巧瞥见鬼鬼祟祟的两人混到门洞中,他赶忙跟了上去。
“兄弟,这流贼忒可恨,今夜千万不能让他们攻进来,我兄弟二人也有点力气,换我俩顶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