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把他放到江苏布政使的位置,就是最后的考验。若是他表现优秀,完全符合上意。
为了这个目标,他需要不惜代价,超额完成今年的春秋两次钱粮征收。
而此时,府城已经传的满城风雨:
可漕粮是假的,只是存在于纸面的。
两淮盐务,积弊太深。而且和朝廷诸多大员,牵扯颇深。
胥江码头过境税已上缴83400两。
再看人,
南边的清一色穿官衣,红光满面,一看就很正规。
俘虏,还有盐船,也被接管了。
他说长江水往西流,就没人敢说往东流。
“官爷,行行好,算180斤差额吧?我读过书的,会算账的。”
吴县,望亭镇。
竟是一艘赶缯船,船身已经打横,露出了6门黑洞洞的炮口。
秤杆只高不低,绝不敢差错了。
他笑道:
“朱老大人安心,本官不追究那李郁了。”
赵老四扑通跪下,喊道:
车上空荡荡,空麻袋被扔在了地上。
前方,突然出现了水师战船,挂着太湖协的旗。
这样一来,除非是真的揭不开锅的人家,
众兵丁也不明白,那就打呗。
吴县,长洲,震泽三县,维格堂包揽钱粮,已征收漕粮白米5万石,漕费8万两(折银)。
镇子口,
南边是官府征粮处,北边是维格堂征粮处。
这是一桩泼天的富贵,送上门的军功。
上百号百姓,畏缩的瞧着。
“400斤,这边上斛吧。”
领头的差役喊了一声:“踢死牛,该你了。”
“好嘞。”
“你不懂,咱大清的事,你得找正规的地方办。”
李郁在大批护卫的簇拥下,远远观望征粮现场。
旗丁们,免费吃铁杆庄稼,
就没必要吃那么好了,下锅前自己多淘几遍米就是了。
后面的人,一哄而上。
“算了,先打吧。”
甲板上,一个矮壮的汉子,举刀大吼。
老管家来了,还悄悄带上了门。
掂量了一下,扔给他。
“为啥?”
“这到底怎么回事?”
“嗻。”
……
“老夫亲自核验过了。抚台若是不信,可派人再查验。”
福康安不在衙门,据说是到抚标营去观看火枪训练了。
……
高从生被钩镰枪捞了上来,他面如土色,一路都在想该怎么坦白身份。
布乐泰呆住了,背后刷一下出层大汗。
原本和斛口平齐的米面,塌下去了好多。
朱珪,实际上是撒了谎的。
“快点,踏马的,征粮队赶时间。一个时辰,没交的就等着交双份吧。”
张狗剩紧张的看着白米,淌入斛中。
有了朱珪的口头保证,李郁就不必总是窝在西山岛,遥控这一摊子事务了。
随着太湖解冻,他开始四处活动,做一件大事。
苏州及时雨!太湖呼保义!
到了李家堡,
李郁不在,传达了口信后,
依旧拿到了30两的车马费,还留下吃了一顿酒肉。
旁边的人立马证实:“别打了,我们也是当差吃粮的。”
半个时辰,就大体收齐了望亭镇的560户漕粮。
“赵老四,你家5口人,8亩地,本该交590斤。四舍五入,交600斤吧。”
布乐泰一路耀武扬威,和手下兵丁吹嘘他在荆州时是如何的威风。
“他爹,我们这不是吃亏了吗?”
每到一处,先交的前50户,奖励精铁农具一件。
这就是个黑洞!
否则,就被定为下等米。
载员百人,火炮十余门。
……
每到一地,征收粮食结束后,
维格堂的人,就临时雇佣村民,
帮忙把麻袋扛到最近的河道,停泊的船上。
大清朝的百姓,往往对坑害其他地区的人,毫无愧疚感。
若是坑害其他人,保住了自己人的利益,这种人不仅道德无亏,反而会被大家赞为圣人。
这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值得深究,值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