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使衙门里有一些官吏,勾结外人,私运私盐。
他有失察之罪,本想人赃并获,却意外失手。
请求皇上派钦差下去协查。
而福康安的折子,则是有一说一。
乾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似乎,两个人都很坦荡,很难判断。
而在朝堂上,大臣们分歧巨大,挺福康安的很多,挺尤拔世的更多。
而且挺福康安的汉臣居多,挺尤拔世的反而是满臣居多。
满汉之分,也敌不过金钱的能量。
……
乾隆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这些臣子吵翻了天。
下朝后,他问和珅:“两淮盐业表现如何?”
“回皇上,两淮盐业去年上缴税银180万两,盐商报效220万两。”
乾隆点点头,这个数字还算满意,马马虎虎,忠诚合格。
“和珅,你说这俩人打官司,谁的问题更大?”
“奴才说不好。”
“但说无妨,言者无罪。”
“那奴才就说一点真话了?”
“当然要讲真话。朕不是昏君,不能拦着别人讲真话。”
“奴才觉得,尤大人和福大人都没有问题,都是公忠体国的良臣。”
和珅小心的瞅了一眼,见乾隆面色如常,
又继续说道:
“福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不必怀疑。尤大人厘清两淮盐务,得罪的人也不少,他是为皇上守着钱袋子。”
“不过,盐务是我大清的头等肥缺,尤大人或许也是有心无力,管束下属做不到面面俱到。”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问道:
“那你觉得,该怎么批示?”
“尤大人罚俸半年,让他好好查清衙门里的鼠辈,斩首,抄家。”
“好,让军机处照办吧。”
……
一场火星撞月球的刺激场面,似乎是被生生定住了。
然而李郁却不答应,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到极致,简直遗憾三十年。
李二狗刚从徽州府归来,就被他再次压了担子,潜入扬州府刺杀福康安。
巡抚衙门,对自己没有秘密。
作为一省巡抚,福康安近期要巡查扬州府,钱粮府库事宜。
由于历史上屡次遭遇兵灾,扬州地方官府在城东,扩建了面积更大的新城。
形成了西面为旧城,东面为新城的奇特局面。
广德门内,盐运司衙门对面,就是福康安的下榻处。
他故意选择在此处,就是一种地位的彰显,警告尤拔世,给我小心点。
上次的事,虽然是布乐泰那个莽头惹出来的事,非他本愿。
可既然出了事,就不能退缩。
官场就是这样,一个强势的主官,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投靠。做事,才会无往而不利。
……
福康安的老管家,依旧忠心耿耿的过问了护卫工作。
宅子外面,
是扬州营的一位千总,带100绿营兵,还有江都县的差役共同负责。
宅子里面,
是从苏州满城带来的索伦骑兵20人,还有驻防八旗30人。
最里面是福康安从京城带来的护卫,跟着他走南闯北的精锐。
白天,他视察了3座府库,摘掉了好几顶乌纱帽。
又视察了入江运河,发现淤堵严重。
于是,斥责了盐运司衙门怠慢,又行文淮安府的南河总督。
要求速速征发民夫,疏通运河,否则延误了运粮,运盐,就要严厉弹劾相关人等。
南河总督,驻淮安清江浦。
清初的河道总督,权力极大,在总督里排名靠前。
后来,被拆分成了南河总督,东河总督,和北河总督,各自负责一段运河。
所以,负责江苏段运河的南河总督虽然看似品级高,尊贵。
实际上,远远不如一省巡抚。
更不如兼任满洲镶黄旗都统衔的福康安这个巡抚。
……
福康安虽然年轻,却是老辣的很,这一招既是彰显了权威,又是给这些人埋下了地雷。
若是不听话,随时可以引爆。
理由充分,本抚台早就提醒了风险,布置了工作,然而是你们当耳旁风,没有做好工作。
有存档行文为物证,当场的其他官员为人证,板上钉钉,不死也要脱层皮。
官大一级压死人,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尤拔世失眠了,他一直在琢磨,福康安对自己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