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江春这才拱手说道:
“对不住了,世人都说盐商豪富,可上有朝廷报效捐输,下有各路朋友打秋风。盐商家里也没有存粮了。抱歉抱歉。”
“理解,理解。”
王神仙胖乎乎的脸,一副宽厚老实。
他竟然一反常态,谈完事就立马离开了,没有给狐狸窝的妖精们,打探口风的机会。
……
“江首总,你怎么看?”
“扬州城要出事!各家的护院、家丁都警醒点,人手不够的就先雇佣镖局。”
米总商,是最肥胖的一位。
他逗着厅内的五彩鹦鹉,说道:
“咱扬州人,有5代没见过血与火了吧?”
“老米,慎言。”
江春罕见的严肃打断了他的话,口气严厉。
众人心中一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忙岔开了话题。
“诸位可知,抚台大人被刺那天,城中几处失火?”不等他们说话,江春就压低声音说道:“是7处。”
“刺客什么来路?这么大的牌面?”三位总商震惊道。
“7处都是官仓,其中有米仓,有盐仓,有布仓,有存放账册黄册的架阁库,还有一处是存放铠甲火器的武库。当天晚上,府衙治下的官仓先着火,随即刺客开炮,半个时辰后,江都县、盐运司、扬州营治下的各仓纷纷着火。诸位,蹊跷吗?听明白了吗?”
江春好似在自言自语,语调平稳,可说到后面,语调也有些哆嗦了~
三大总商也感觉后背发凉,裹紧了皮衣。
扬州城这潭死水之下,隐藏着多少猛兽?
鸟架上的五彩鹦鹉,突然叫道:“银子,银子,银子……”
放在往日,众人只觉得滑稽好笑。
可今日,他们却觉得汗毛直竖,
这悦耳的鸟叫声,如同阎王殿的呼唤。
肥胖的米总商,从胖乎乎的手指摘下硕大的宝石戒,狠狠掷了过去。
鹦鹉被砸的倒挂,费力扑腾。
不敢呱噪了。
……
四大总商失魂落魄,正如两淮盐运使尤拔世。
大人物的恐惧,终究影响到了整个城市。酒楼、青楼,意外的冷清萧条。
盐运使、总商都缩着了,下面的官吏,小盐商,哪敢出来消费?“
一个个也乖巧的,开始了冬眠,生怕在这关键时刻,被大人物迁怒,当成靶子。
这种事是有先例的!
福康安已经离开了扬州城,沿途戒备森严。
摆出的是戒备阵型,簇拥着他。
不止护卫全幅铠甲,就连他自己都身穿内外两层甲,而且罕见的拒绝了沿途任何下属的晋见。
就连地方官精心准备的饭食都不敢吃,仅在沿途随机购买干粮、清水,相当的警惕。
那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份毛骨悚然的紧急军报。
太湖协300多号兵勇,连同协领布乐泰,全部中毒身亡,死相狰狞。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1天后了。
而营区隔壁居住的造船匠人,全部失踪。
巡抚衙门的快马,将情报送到他手中时,他的手都发抖了。
这事不是发生在金川,也不是西域准噶尔!
是发生在歌舞升平的苏州府!
……
李郁,也正在消化这个事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着刘千。
“主公,我是不是鲁莽了?”
“不,你干的很漂亮。就是我有些疑惑,若是剧毒,先中毒的人一旦发作,后面的人就不会再吃了。若是微毒,肯定没法团灭这么多人。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云娇,林淮生,李小五也都伸长了脖子,非常好奇。
刘千咳嗽了两声: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坐船去了一趟湖北荆州嘛。”
“嘿嘿,途中那船老大请我吃了一道江鲜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