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已经是7日后。
一家欢喜一家愁。
愁的是太湖协副将施令伦,被降为参将,仍署理太湖协。
同时罚俸6个月。
他在东山水寨,十分的抓狂。
除非他能戴罪立功,否则仕途岌岌可危。
但是,如何立功,却漫无目标。
他反复询问了逃脱的兵勇,却是越听越糊涂。
装配火炮的战船,穿着官衣的火枪队,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人下手的。
他最近风声鹤唳,
出门必穿甲,枕下必放刀。
他猜不透是谁要对他下手,但是绝对是大人物。
最大的怀疑对象,是指向了两淮盐运司衙门。
因为,
他动用了麾下亲信帮着运盐,而且多次帮着清理障碍。
光这一项,
他就多赚了6000两,不可谓不暴利。
……
“施大人,江北来人了。”
“快带进来。”
施令伦把屋门关紧,瞪着双眼问道:
“你们是不是想卸磨杀驴?”
来人一脸急切,解释道:
“尤大人也想问你,是不是你反水?”
“放p。”
“那就是盐帮反水?”
“更不可能,他们有什么理由反水?”
沉默,思索。
既然都不是,那就只能是黄通判的个人行为了。
不过,
施令伦还是有些不信。
“我就是搞不懂,他搞这么大图什么?”
“图立功,升官。”
来人阴郁的说道:
“施大人不知道吧,黄文运升了一级,怕是简在帝心。”
“他把我们犯贩私盐的事捅给朝廷了?”
“应该没有,否则我们还能站在这里吗?”
两人沉默,
目前的局势很棘手。
半晌,施令伦才问道:
“尤大人准备怎么善后?”
“分他一杯羹,拉进来。”
“行吗?”
“哪有猫儿不吃腥的,已经吃了一条大鱼了。”
……
来人又说了一些内幕消息,才匆匆离开了。
施令伦脸色阴晴不定,拔出佩刀打量了许久。
才喊道:
“来人。”
“标下在。”
“把震泽县合作过的几个小吏做掉,装作是土匪打劫。”
“大人,怕是晚了。”
“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被府衙的人抓走了。”
“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咱们绿营和地方官署是两条线,他们想瞒着,我们也没办法。”
施令伦感觉到了杀机,
似乎有一张网,正在朝他的脑袋罩来。
他感觉,那个阴恻恻的黄通判,想拿自己的血去染红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