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陛下,真是该死啊。
他低声哀求:
“兄弟,借你佩剑一用?别误会,我是要割辫。”
亲卫笑了,抽出佩剑轻轻一拉。
司马尚顿觉身体轻盈,终于甩掉了沉重的历史负担,轻装上阵。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很蓝。
伸手把散开的头发往后拢了拢,用中气十足的语调,开口道:
“罪臣司马尚,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帐方圆20丈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注视着这个胖子在帐外来了一套标准的三磕九拜——这是前清的礼!
然后走进帐内,再次单膝跪拜——这是我大吴的礼!
……
司马尚哽咽、激动的抬起头,见陛下还是那么的年轻英俊、日理万机的脸庞略带疲惫~
“起来吧,坐。”
“谢陛下。”
“寡人忙于军务,最近才听说你早至江南。日子过的可好?”
“托陛下的福,吴国治下人人安居乐业,富庶安宁。即使是文景之治也比不上如今这万一。罪臣也做些小买卖,日子过的尚可。”
“那就好。”李郁忍住了揶揄,笑着问道,“寡人想用你,去袁州府萍乡县张厉勇残部做个说客,你,愿意吗?”
司马尚再度单膝下跪,眼神坚毅而炽热:
“臣愿意为吴国大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你就先在外务大臣底下的信息署挂个官职吧。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去请教苗大人。”
……
离开大帐时,李郁瞥见了此人脑门后齐刷刷斩断的辫子。
倒是加了一点点的印象分。
这一年的艰苦岁月,司马尚如同溺水之人,如今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甭管这根稻草后面是盘着赤链蛇,还是跟着水猴子。
他都会一把攥住,寻找生的希望。
初入吴国,如果不立下点硬扎的功劳,未来的仕途崎岖简直不敢想!
他对苗有林执下官礼,细心请教。
之后,随同10人的护卫队悄悄绕道踏上了旅途,目标——萍乡县武功山,张厉勇盘踞的山寨。
……
根据清廷的邸报,张厉勇在萍乡县混的不错。
首先是击败了多次官兵围剿,甚至一度拿下了县城,略施惩戒后又退出了县城。没有屠城,没有焚城,只是捣毁了县衙和官仓。
接任的知县改变了前任的坚决剿杀策略。
态度暧昧!
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不得而知。
总之,
张厉勇部变的低调起来,在萍乡县境内少有大规模行动。
转而在南边的吉安府安福县,西边的湖南醴陵活动,搞的这些地方风声鹤唳,大户心惊胆战。
因为,
张厉勇集绿营和白莲之精髓,打劫干的很出色。
先派探子,踩盘子搞情报。
然后里应外合,行动迅猛,分工明确,手段血腥残忍。
搬空钱粮牲畜布匹,杀光男丁,掳走年轻女眷。山寨里的几千兵马,就靠着精准打劫这一项活的很滋润。
吉安府和袁州府打起了官司,湖南方面更是反应激烈。
可这种跨府、跨省的事是很难解决的。
走官面程序,没有一年半载都拿不出什么协调方案。何况,如今是战时,江西官绅所有精力都在南昌!
区区一县匪部,实在是没心思去研究。
……
罗霄山脉,呈南北走向,绵延数百公里。山岭海拔大多在1000到2000米高度。
鼎鼎大名的井冈山就在其中段。
而北段,就是萍乡县境内的武功山!
这是一片创业的乐土,有着广袤的转圜腾挪的战略空间。
外地人!全是青壮!颇有行伍气质!
司马尚和10名便衣护卫踏入武功山的那一刻起,就落在了眼线的注视当中。
而进山后,
苗有林拨给他的护卫们,也意识到了山林中有人跟踪,观察。
干脆大声说明来意:
“张首领旧友,司马尚先生来访。”
2个时辰后,
一队残兵露面,警惕且客气的邀请他们进山寨做客,条件是先交出武器。
……
护卫们配合的交出了短手铳、短刀。
小头目诧异的脱口而出:
“你们是吴国的兵?”
司马尚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