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哎,你爹卖沟子,你娘养汉子,你姐半掩门,你老婆偷汉子,你儿子没p眼。”
回应混混的是一顿更疯狂的暴淬。
小王员外跳脚大骂:
“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名粗壮庄客从地上捡起一根扁担,大吼一声:
“闪开。”
众人连忙躲避。
扁担呼啸砸下,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混混的脸瞬间变幻了两种颜色,先白后红。
不过,
却依旧嘴硬,抱着头大骂:
“小王员外,你娘偷汉子哎。”
……
县衙一方的人,齐声欢呼。
庄客一方,士气低落。
只见其中一庄客抄起斧头朝着混混砍去。
混混不躲不闪,瞪着眼睛。
斧刃快要劈上脑门时,庄客手腕一变,斧头侧面砸下。
混混顿时血流满面
倒在地上抽搐了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
他手撑地面,口齿依旧清晰:
“舒坦,真踏马舒坦。”
“有种伱别收手啊,爷们活腻歪了,来,朝这劈。”
……
小王员外无奈的一挥手:
“停。”
然后走到混混面前,低声问道:
“您住哪儿?”
“爷爷我住津门府城外。”
“给好汉送回家去,这封银子您拿好。”
庄客们卸下门板将混混抬走。
小王员外朝着众人拱手:
“我服了,容我10日。”
“得嘞。”
催缴钱粮的众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刘千也目瞪口呆,津门的江湖这么邪乎吗
……
车队上路后,
刘千忍不住询问董冀川:
“这是什么玩法?”
“东家有所不知,津门府都这样。派一人上门挑衅,由着你打,如果这人吃不消打,哼一声疼或者求饶躲避就算输。”
“那如果打残了呢?”
“无妨,愿赌服输。关键是看哪一方先认输。”
“若是遇上心狠的,将人活活打死。”
董冀川笑笑:
“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人是要吃官司的。”
“明白了。”
刘千焕然大悟,这是基于官府秩序之下的一种特殊玩法。津门混混,卑微又炫酷,饶舌又离谱
……
董冀川想了想,又叮嘱道:
“东家若是在京城遇上了这等泼皮,莫要和他们僵持,不如赏点银子了事。”
“嗯。”
刘千摇摇头,感慨江湖之大,一辈子学不完。
同时又意识到清廷的财政撑不住了。
卯吃寅粮
而且是普遍现象。
直隶、山东、河南都开始征收明年的钱粮了。
只不过,
很少有地方像津门府这样,征一家士绅大户就废一个混混。
车队走出去老远,
刘千忍不住感慨:
“津门这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
3日后,车队入京。
当望见广渠门时,镖局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城门官见车队靠近,兴奋的拔出腰刀:
“下车,检查货物。”
蒋天木走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抽了城门官两耳光,将内务府的腰牌凑到他眼前。
城门官羞愧
喝令底下兵丁放行。
情报署曾派人南下广东找福成他爹,了解过内务府的各种秘闻。
老爷子原话:
不嚣张,不贪财的人配进内务府吗?
所以蒋天木不可能给外城城门官银子,这不合规矩。
……
车队进入外城,刘千喝止了车队。
先就地安置了镖局
然后,下令人货分离。
由蒋天木带着临时雇佣的无知民夫去崇文门通关。
他自己带着一众部下,四散喝茶。
人货分离,主要是安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千是老江湖,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
崇文门税关,乃天下第一税关。
到了这里,
蒋天木不敢嚣张,先展示实力——顺天府的批文、内务府的腰牌,以及和府管家刘全的亲笔信。
妄图获得减税优待。
不过,
税吏态度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