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四年夏,洛水河畔惊现白玉神石,上面刻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大字。
得此消息,武则天亲自率领满朝文武赶赴洛河,参加拜洛授图大典。
同年六月,武则天下诏将皇帝软禁于皇宫之中,没有旨意不得随意出入宫廷。
消息传开,李唐宗室人人自危,暗中奔走联络,意图组建反武联盟匡扶唐室宗兴。
而此时的武水县官衙内,范信正坐在桌案前,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封,纸皮上写着一行工整的字体。
武水县令亲启,落款,博州刺史李冲。
“没想到这一刻还是来了。”
范信收起信叹息一声,走到窗前向外面看去,院子里琅琊王派来的管事还在等着消息。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宾客,看表情似乎对他和琅琊王的关系非常羡慕。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此时的内心如同放在火里炙烤一般,饱受煎熬。
年纪轻轻,贵为武水县七品县令,又被琅琊王李冲器重,按理说像范信这样的穿越户,开局也算可以了。
但他知道这次前往刺史府,根本不是参加酒宴,而是李冲召集李唐诸王共商起兵伐武的日子,同时对那些效忠武则天的官员进行一次大清洗。
因为当时在各州担任刺史的大多是李唐宗亲,除掉武则天的党羽后,完全具备募兵的条件。
再加上一个详细的起兵计划,必然会对洛阳形成四面合围之势,然后顺利的除掉武则天。
可惜这次反武联盟大会,并不是所有人都决心反抗朝廷。
史料记载大会刚一结束,就有人向武则天秘密告发越王父子叛变,朝廷震怒之下派出三十万大军前来围剿。
得知消息泄露,李冲在博州仓促起兵,同时派遣探马向各路李唐势力报信,希望他们起兵响应,结果除了越王李贞竟没有一个人响应。
迫于无奈,李冲只好独自率领五千新卒攻打武水县,妄图度过黄河,兵锋直指洛阳,为反武大业开创一个良好局面,奈何军心涣散连七天都没撑过去就败亡了。
至于他的父亲李贞,以及那些共商大计的李唐宗室,同样都是以悲惨收场。
如果他这个时候接受邀请,前往刺史府赴约,一旦日后李冲父子起兵失败,那么以朝廷的手段,肯定会将他视作同党处死。
所以他绝不能接受这封请柬。
可是不去又不行,李冲不光是李唐郡王,同时也是博州刺史,要是把他得罪了,不用等到朝廷治罪,对方就能治他于死地。
就在范信想着怎么能渡过这次危机时,一名身穿灰衣的长随推开门走进来。
看到此人进来,范信背着手淡淡道:“本官不是让你在外陪着客人吗,怎么进来了?”
闻言,长随躬身行了一礼:“回明府,刺史府的管事让小人进来问问您,考虑清楚了没有?”
听到这番话,范信心中暗叹一声,看来不给对方一個答复,对方是不会罢休了。
长随见范信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挠挠头不解道:“明府,小人有点不明白,琅琊王是皇室宗亲,又是博州刺史,像这样的大人物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都求告无门。”
“如今亲自上门邀请,可谓给足了咱们武水县面子,小人怎么看您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
范信自然不会告诉长随,此次前往刺史府实际上是一场鸿门宴,无论是否归降都是死路一条。
再者他初来咋到,对县衙里的人不是太熟悉,无法保证里面没有琅琊王的奸细。
故而开口道:“没什么,这次琅琊王邀请的都是一些皇室宗亲,朝廷大员,本官怕上不了台面。
“原来是这样啊,小人还以为您有什么顾虑呢。”长随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明府多虑了,整个博州谁不知琅琊王最器重的就是您。”
“听说您喜欢金银珠宝,琅琊王二话不说派人送来两颗宝珠,这份重视谁能比得了?”
看着长随一脸自豪的样子,范信摇摇头,琅琊王哪里是重视自己,只不过是想为起兵铺平道路罢了。
博州地处河北道,想要从这里起兵,必须先行攻克武水县,然后渡过黄河一路南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到达洛阳。
说得直白点,李冲看重的不是他,而是他脚下的这座武水县城,范信相信,自己要是敢拒绝依附,前者当场就会将他杀死,换上一个听话的人来当县令。
收起心思,范信对着长随开口道:“去把刺史府管事请进来,本官询问一下赴宴事宜。
“明府稍等,小人这就去把王府管事请来。”长随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没多久,门扇被人推开,刺史府管事在长随的引领下走进书房,待脚步停下后,恭敬的拱拱手。
“小的王府管事李全,见过明府!”
“李管事不必多礼,请坐吧。”
“谢明府!”
坐下后,李管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