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我家父皇爱修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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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规矩,过了正月十八才能撤元宵灯笼。

正月十九,所有的宫娥火者都要在丑时起床,寅时初将这些彩漆的、紫檀的、画珐琅的、牛角的灯笼一一换下。

人影幢幢,换上的新灯笼依次点亮,重新把紫禁城连成一片红。

但在这一片红彤彤之中,紫禁城东南角一处宫殿却依旧是一片黑暗,那便是太子朱载壡的清宁宫。

这里似乎一夜之间被所有人遗忘。

西南方向的惜薪司,

屋檐下,出现一高一矮两个小火者,

矮的叠在高的肩上,晃悠悠的够着头顶的元宵灯笼。

“该死的老天,贼冷贼冷还不下雪。”底下的高个火者抱怨道。

“你可闭嘴吧,再把我抬高点,”上面的矮个火者拼命够着指间上的灯笼,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说,今年一个冬天不下雪是不是因为太子爷把陶天师打了,所以老天爷发了怒要罚咱们。”

“闭上你的臭嘴,这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让人听去,报告给老祖宗,一顿打可就跑不了咱们。”

上面的火者终于取下了灯笼,待准备交给下面的火者时,只觉身子一歪,整个人跌落在地。

“哎呦,我的屁股,你他妈...”

矮個火者龇牙咧嘴的在地上揉着屁股蛋,刚准备爬起来发作打人,却见高个火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抖若筛糠。

“老祖宗!”

矮个火者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不敢继续动手,麻溜的跪倒在高个火者身旁,脑袋埋的很低。

一身大红披风,套着白狐袖筒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蔑了两个火者一眼,问道:

“你们司正呢?”

“回老祖宗,冯公公刚起,还在内屋。”

“起来吧,”李芳看着两个抖的如鹌鹑一样的小火者,缓缓说道:“在宫里面当差,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以后长点记性。”

“孙儿该死。”

两个火者狠狠的给自己扇了两巴掌。

惜薪司属紫禁城宦官二十四衙门之一,主管宫内所用薪炭之事,设五品司正一人,左右副司正各一人。

冯保是今年刚从司礼监调来的,虽然品级从六品升到五品,但只要懂一点宫里规矩的人都知道,他的前途是完了。

是因为什么原因,冯保至今还没有搞清楚,但在宫里办差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装的表面和气,却喜欢在背地里动刀子,有时候得罪了人,得罪了谁,到死也不知道。

冯保在小火者的服侍下穿好衣戴,今天宫里新来了一批红罗炭,他得赶着亲自给钟粹宫送去。

“干爹?”冯保很意外李芳怎么会来这里,自嘉靖搬到西苑后,李芳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

“您老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冯保殷勤地扶着李芳在正堂坐下,并吩咐人沏上一杯好茶。

李芳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说道:“听说你调来了惜薪司,便想着过来看看。”

冯保垂手站在李芳身侧,偷偷抬眼端详着面前的干爹,心里一阵惴惴。李芳是嘉靖身边的老人,是打承天潜邸就一路跟过来的,进宫几十年,练就一身降人的本事,喜怒不形于色,却不知今天突然来访是富是祸。

“儿子在这里还过的去。”冯保选着词答话,但还是被李芳听出了自己藏着的心思。

“你这话好像藏着怨气。”

“儿子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是人就都会有脾气。”

“儿子...”冯保抬起脑袋,刚欲解释两句,却被李芳一口打断。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该做的,你却做了,那就只能是个死了。”

李芳这话不疾不徐,却像是一根针扎在冯保心上,冯保慌忙跪倒李芳脚边,“儿子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干爹明示。”

李芳端起茶盏,轻轻吹开上面的茶沫,呷了一口香茗说道:“清宁宫的炭火是你吩咐人送去的?”

“干爹...您老怎么连这事都知道。”冯保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芳冷哼一声,“宫里的哪一件事我不知道,主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打量着如今太子失宠,便个个抢着去孝敬新主子作践旧主子,那样的炭火也敢往清宁宫送,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找死!”

“儿子...干爹!”李芳的一通话已然吓的冯保脸色惨白,一个劲的趴在地上咚咚磕头。

李芳乜眼看着冯保磕了七八个响头,终于开口阻止道:“好了,别磕了,在磕把地砖磕破,又得花费叫人来修。”

冯保爬了起来,从旁边的茶几上捧起了李芳刚喝过的茶盏送了过去,眼睛里露着忐忑与期盼,就像候审的囚徒。

李芳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冯保捧在头顶微微颤抖的茶杯,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伱喝了。”

冯保大喜,一句平常话在他耳里如同天籁,咕咚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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