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落前,安乐伯府大坪外已经停满了各路来客的马车,
安乐伯府门前,彩灯高挂,下人小厮们穿着新衣,热情洋溢的欢迎来客。
朱载壡带着高拱,提着一个锦装礼盒,来到府门前。
把门的小厮接过礼物,拿眼瞟着朱载壡和高拱,好像有些眼生,邃问道:“二位的请柬可以给小的一观吗?”
朱载壡拿眼看着高拱,却见高拱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请柬,粉红色梅花做底的笺纸打开,上面工整的楷书抬头写着一行小字,
“敬请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张凯之。”
小厮拿着手里的请柬,对比朱载壡的年龄,心中泛起疑惑,新来的户部主事这么年轻吗?
高拱看出小厮眼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张大人临时有事,这是我们张大人家的公子。”
“张公子?”小厮上下打量着朱载壡,转头向旁边的同伴低声说道:“你去把大管事请来一下。”
管事的很快被领来,同样细细打量着朱载壡与高拱,“我只听过张大人家有两个女儿,没听说有公子。”
朱载壡偷偷白了高拱一眼,埋怨老高怎么偏偏弄了这么一张请柬。正思索着怎么应付管事的时,忽闻身后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女声,
“张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朱载壡回头一看,正见一身水湖色少女裙装的的陆千寻出现在他们身后,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管事的识得陆家四小姐,赶紧迎了过去,“陆四小姐识得这人?”
陆千寻冲着朱载壡眨眨眼,点头道:“认识呀,户部张主事家的公子,前些天出城游湖的时候,我们见过。”
得到陆千寻肯定的回答,管事便不再疑有它,将请柬还给高拱,并道歉道:“公子真是抱歉,小老儿老眼昏花,竟不识得公子,真真该死。”
陆千寻的突然出现不是福是祸,朱载壡眉头一皱,哪还顾得上管事的道歉。
收回请柬,朱载壡也不看陆千寻,直接招手道:“老高,咱们进去吧,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席了。”
刚跨入门槛,陆千寻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张公子,不等等我?”
朱载壡无奈,被小妖女粘上想甩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和高拱对视一样,高拱会意,闪身进了旁边的抄手游廊,而朱载壡自己则停下来等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穿过垂花门,进入庭院,待到无人处,身后陆千寻突然噗嗤一笑,
“哈哈哈,太子殿下,张公子。”
朱载壡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我今天有重要事情,你可别把我这身份给泄露出去。”
陆千寻看着朱载壡,皱了皱鼻子,好奇问道:“太子殿下,什么事,好不好玩。”
朱载壡不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知道玩,今天你又离家出走了?”
陆千寻低头,鹿皮小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才没有,本来给元伯伯贺寿应该是我哥来的,可是这些天他都不着家,所以我爹就让我来了。”
朱载壡想起陆千帆的任务,也就没有多言,正闷声不响的朝前走时,旁边草丛突然动了动,高拱从里面钻了出来。
“殿下,”高拱凑到朱载壡耳边说道,“地方找到了,带个人进来应该不成问题。”
朱载壡大喜,“老高办的漂亮,这事办成了,我给你记头功。”
高拱面上却未见多少喜色,“殿下,我在这府中发现个东西,您可能会感兴趣。”
......
跟在高拱身后,朱载壡和陆千寻绕过海棠垂花门,沿着西侧厢院后面的幽径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一处跨院,停在了一個月亮门前面。
高拱指着月亮门左侧被粉刷的雪一样的白墙墙根说道:“殿下,你看这是什么?”
朱载壡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正见墙根离地两尺高刻着一朵莲花。
朱载壡和陆千寻对视一眼,“白莲教!”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这朵莲花不仅仅代表教派的圣物,也是一种联络的标记,在宫女房间如是,在红袖昭如是,在这里也当如是。
看着莲花的痕迹,应该是刚镌刻不久。
朱载壡退后几步,眺望白墙后面的建筑,问道:“这后面是谁的房间?”
高拱答道:“好像是元家大公子的。”
正说话间,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千寻妹妹?”
陆千寻闻声转头一看,正见伯爵家大公子元麟文出现在他们身侧。
“文哥哥。”
元家与陆家祖上便已相识,相互之间也有联姻,陆炳曾经就打算将自己的四女儿嫁入元家,但一来与元家大公子年龄相差较大,二来元家二公子实在不成样子,这桩联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两家关系却一直没断,逢年过节也都有来往,所以元麟文认识陆千寻也并不奇怪。
元麟文拿眼扫向朱载壡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