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不由一紧,“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道双目微阖,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皇后明白他的意思,对着旁边小心服侍的宫娥火者说道:“你们先守在外面,不许任何靠近。”
这些人都是方皇后心腹中心腹,自然对主子的话没有半分迟疑,唱了一声喏,躬着身,倒退出西暖殿。
“道长,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那老道睁开了眼,一双柳叶眼忽的发出一道精光,仿佛可以将这世间万物看个通透,
“娘娘,六年前的壬寅宫变,是您和陶天师共同主谋的吧。”
“你说什么!”
老道的一句话,勾起了方皇后隐藏在心底最深的回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老道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娘娘不必着急否认,娘娘可能不知,陶天师正是贫道的师弟,这一切正是他告诉贫道的。”
方皇后呆呆地看着老道,身子如同一根绷紧的弹簧,终是泄了力,倏地一下软了下去。
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知晓。
那个夜晚,她被嫉妒冲昏了头,她要杀了那个姓曹的贱人,也要杀了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便在这個时候,陶天师找到了她,她不明白这个姓陶的是什么目的,但妒火已经让她不顾一切。
一切都如计划般顺利进行,嘉靖进了翊坤宫,陶天师使用秘法让宫内守卫昏睡,宫女杨金英带人进入大殿,准备勒死嘉靖。
但意外发生了,嘞人的绳子被打成了死结,一个参与计划的宫女因为害怕逃出了翊坤宫,嘉靖也侥幸留了一条命。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方皇后当夜诛杀了翊坤宫所有宫人,也包括那个在昏睡中的曹端妃。
这些本已死去的回忆又重新钻会了方皇后的大脑,方皇后忽的觉得身体是那般的疲惫,
“道长既然知道一切,是想向皇上告发本宫?”
老道抚须一笑,“恰恰相反,贫道说过,本次前来,是为了帮娘娘解决这个烦恼。”
方皇后的疲倦的眼睛微微一亮,“道长想怎么做?”
“很简单,娘娘既然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个秘密,贫道可以帮娘娘,让皇上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寒意森森的一句,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嘴里发出,还是让方皇后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你们想弑君!”
老道看着皇后,忽的一笑,“时间看样子真的能够磨平一切,娘娘当年的决心恐怕早已烟消云散了吧,老道只是想帮娘娘接着做完一件半途而废的事情。”
方皇后看着老道,瞳孔微微一缩,“不可能,不可能的,皇上身边守卫重重,你们不可能杀的了皇上。”
老道回头看着他带来的两个徒弟,微笑道:“单凭贫道的能力,自然是万般难办,可是如果有他们的相助呢。”
两个徒弟摘下头罩,方皇后终于看清他们本来的脸,
“隆平侯,泰宁侯!”
两个侯爷齐齐跪倒,“参见皇后娘娘。”
方皇后有些无法置信,这些世袭罔替的勋爵竟然想刺王杀驾,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想帮本宫?”
泰宁侯与隆平侯对视一眼,泰宁侯说道:“娘娘应该也听过最近的传言,皇上一心要裁撤团营,世侯寒心,军心早已大为不满,我们只是不想皇上一错再错,拯救大明于危局。”
方皇后看着两个分别掌管武奋营和勇敢营的侯爵,陷入沉默,身处深宫,虽然她不明白军队里的这些门道,但她也知道,大明的体制,一支军队不是军事长官想调动就调动的,更别说发动一场宫变。
“二位侯爷莫不是在诓骗本宫,本宫虽是妇人,但家兄也曾在军队当过几年差事,恐怕只凭着两位侯爷的身份,还调不动两营士兵。”
两个侯爵俱是一愣,没想到皇后还懂得这些,的确,虽然他们是武奋营和勇敢营最高军事长官,但在他们身边还有督军的太监和文官,想要调动大军,不是他们一句话就成的。
那老道却是微微一笑,“娘娘说的是理,但本次宫变,真正的主力并不是两营士兵,只需二位侯爷暗中援手就行。”
泰宁侯先回道:“娘娘说的没错,臣率武奋营驻防南城,无诏不可调动,但是娘娘可能不知道,后日便是团营换防的日期,臣如果让营兵早一日半日退出城防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隆平侯接着说道:“娘娘,臣的部下,如今欠饷严重,如果听见南城大乱,迟到些时辰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方皇后不解,“不用两营士兵,你们怎么能冲进大内?”
老道轻掸浮尘,“娘娘,贫道在城外还有上万白莲教弟子,一声令下,他们自然会杀进城内,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求娘娘赐一道进入皇城的手令。”
原来一切他们都已经计划妥当,而她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