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不到陈陆身上有什么零件缺失后，陈排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武装分子身上。

只见地上躺着痛苦哀嚎的家伙，两只手以及两只脚都中弹了，身体其他部队倒没大碍，整体看起来让陈排想到了历史一个人。

“你小子废了他的四肢，是故意的吧？”陈排又好笑又好气。

嘭……

陈陆当着陈排的面，踢了人彘一脚，骂骂咧咧：“排长，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的，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强哥怎么样了。”

说着，陈陆一个转身，也没有其他解释，朝着来路狂奔回去。

众人纷纷让出道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真变态，真痛快！”

有人给出了评价。

在看到王强被炸后的惨样后，这些战士都感同身受，只不过，他们没有陈陆的速度与手段，也就在脑海中狂怒过种种报复的手段。

现在，陈陆代替他们做到了，没人会说什么，要是有，也是议论陈陆怎么做到的。

……

没多久，陈陆又回到了王强被炸的地方，可是强哥人已经不见了，地面就躺着一趟血迹，还有陈超有点呆滞站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班副，强哥怎么样了？”

陈超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暂时不清楚，不过人应该能挺下来，但是……哎，他要退役了。”

“退役了？”陈陆咬着唇皮。

以王强的伤势，退役是肯定了，就是陈陆的内心，还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强哥这样被动的退役，与陈陆新兵期经历的逃兵退役，完全不同概念，感受也不同。

对于年轻的陈陆来说，他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情感，这叫做割裂。

与老兵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与新兵期天天抱怨训练太累不同，这些老兵更多是谈论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比如强哥，他多次提到，他喜欢战场，要是祖国有一天要打仗，他一定第一个冲到前线去……强哥说，他最喜欢那句话就是，要是这一代需要我们站出来，我希望能将所有仗都打完了，不要留给下一代……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这些，都是强哥写的日记，有时候还在宿舍里强行分享……

包括今天的冲锋，他都是重载最前面，这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追求的硬汉。

可是，在军营再也看不到他在灯下写日记的背影，大声朗诵的样子了……这些过去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浮了起来，鱼儿争吃一般涌上陈陆的脑海，让他一时胸臆无法舒畅。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陈超的身边，将紧握的钢枪放在一旁，一声不吭埋头在手臂上。

这一路，他悍不畏死，忘记了所有紧张去追赶，直到废掉了布置诡雷的武装分子……他真的累了。

他似乎已经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脚步声，说话的声音不断响起来。

是一班的战友都赶回来了。

“不要问了，我也烦着，你们自己都清楚，王强那样的伤势，肯定无法留下来了。”

“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们一个个都跑回来干什么。”

山林中，月牙探出云端，投下淡淡的清光，山林中树叶茂盛，树枝虬结，沐浴在月光下，地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

陈陆众人并排站在阴影中，个个脸色沉重。

突击手王强受伤的事情，就在一座大山压在众人的身上。

背上挂着九五步枪的陈陆，眉心紧皱，双拳紧紧握着，弱显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仿佛没有知觉。

他的呼吸沉重，跟王强相处的一幕慕犹如影视剧般，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

“在侦查连没有最牛新兵，只有新兵和老兵，心态要好，不要容易树敌，呵呵。”

“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干农活吧……你小子学什么都快，这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你这是被当兵耽误了的农民。”

“班副的宏大理想是在部队脱单，那你在部队的理想是什么……我是老王，隔壁老王，算了，跟你一个孩子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

这一切就好像是昨天发生，脑海中浮现出王强血肉模糊的双腿，想着班长说对方要退役的话，陈陆眼睛微红，呼吸变得沉重。

下一刻，他看向班长史国。

王强是受伤，不过战斗还要继续。

“行动。”

班士史国没有过多的话，直接下令，低沉的声音透着熊熊的怒火。

月牙寂寥地挂在天空，四周的星光黯淡，昏暗的山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兽口，很快，陈陆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山林中。

一共7个武装分子，打伤打死了4个，还有3个在逃跑，他们要给王强报仇。

山林深处。

一道身影正在疯狂逃跑，嘴巴上骂骂咧咧：“FUCK！疯子，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