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嘴张的很大。
想说什么,直兀兀从其口中钻出的大箭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急得这个满洲披甲人伸出双臂抓着从其口中钻出的箭枝,如卡住喉咙般在那疯狂蹦跳。
眼神满是血丝。
似被什么东西寄生夺去意识般。
直到突然停下,其身方如软骨缓缓倒地。
相邻几名正在吃沙其马的满洲兵亦同时中箭。
这些正在品尝家乡美食的满洲兵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夺走他们生命的是那些本该射向汉人的满洲大箭!
强劲的箭头直接破开满洲兵身上的甲衣,毫不留情的钻进他们身体,或当场令满洲兵停止心跳,或搅得其肺脏瞬间大出血,或令他们难以行动。
瓦笏达也被箭枝射中。
这个一直说自己是辅政大臣侄孙的骁骑校有点幸运,因为他并没有被射中要害,呼啸而来的箭头从他的右臂穿过。
但那箭的力道太大,使得瓦笏达的胳脯就如被巨物扭拽般,整个人本是朝南看的,结果一个眨眼却是朝北看了。
“敌袭!”
八旗勇士的本能让瓦笏达强忍右臂传来的巨痛放声吼了起来。
然余音未止,其背上就是一阵钻心巨痛。
一枝大箭已经没入其体内。
望着眼前仍很安静的军寨,以及那正在燃烧的篝火,瓦笏达不甘的跪倒在地,右手使劲向前方指去,嘴里呢喃有词,身子也试图想朝前方爬去,然直到眼前彻底失去光线,他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脑海里的一切意识都是徒劳。
“敌袭!”
寨门两侧的哨塔上有满洲兵也发出叫喊,伴随叫喊声的是两具从上面翻落的尸体。
“扑通”两声,溅起一地灰尘。
其中一个满洲兵尚未咽气,身子同僵尸般时不时挺上一挺,嘴里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着。
叫喊敌袭的满洲哨兵没能发出第二声示警,就被不远处的赵进忠一箭送去见了阎王。
与此同时,又是几十枝利箭如雨水一般朝寨门处的满洲兵射了过去。
扎在木门上发出“叭叭”的声音。
几名躲过第一轮箭雨的满洲兵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明军的第二轮齐射放倒在地。
“杀杜敏!”
见赵进忠得手,一直匍匐在地的王五猛的跃起大喝一声,手执大刀从乌黑的夜色中如恶魔冲出迷雾般奔向寨门。
“杀杜敏!”
同样手执大刀的明军勇士一個接一个从夜色中出现。
眼中只有决死的杀意。
“不能让汉人冲进来!”
一个中箭未死的满洲兵发现明军朝寨门冲来后,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踉跄奔到寨门处,双臂死死箍住寨门,竟欲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潮水般涌来的明军,为营中尚未反应的同伴争取最后的时间。
“挡我者死!”
最先冲到寨门处的王五毫不留情挥起大刀,隔着木栅朝那满洲兵抱在一起的双臂斩下。
刀落!
两只手掌同时掉地!
断腕处的鲜血如滋水枪般滋了王五一脸。
大刀带着余力重重斩在下方有碗口粗的木头上,“叭嗤”一声,木头从中一断为二。
刀刃再无阻力直直斩在地上,带出一条深深斩印的同时,也让王五的右手虎口为之一震。
“砍!”
一柄又一柄大刀斩在木寨大门上,等到砍的差不多时,前排的明军将士齐致发出吼声用力撞向大门,寨门如四分五裂般立时瓦解,木头散落一地。
“杀!”
踩着门后中箭满洲兵的尸体,明军如射向寨中的一枝利箭迅速前延,继而又如潮水穿过无数溪流向着寨中每个角落汹涌而去。
杀人,放火!
涌入寨中的明军将士冲进他们能看到的每一间屋子,疯狂砍杀着那些尚在睡梦中的满洲兵,以及那些被声音惊醒连甲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出来查看的满洲兵们。
“狗鞑子,去死吧!”
王五的亲兵曹迪威一刀将一满洲马甲斩翻在地,刀刃转而挥向另一个双手提着裤子朝他呆看的满洲马甲。
没有兵器在手的马甲下意识往后退了数步,却因退的太快导致左脚踩上裤角,整个人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
不等他伸手去取放在一边的兵器,曹迪威的大刀就已落下。
没有甲衣保护的马甲胸口从左到右被当场砍出一条血槽来。
血槽内,森森肋骨如排骨般整整齐齐。
这一幕让通铺上另两名还没起的满洲兵骇的魂飞魄散。
一个连衣服都没穿跳下床就去拿自己放在铺端的刀欲图同明军拼命。
一个则兀自裹着棉被怔怔发呆,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睡得太香突然惊起后尚在迷糊阶段。
想拿刀的满洲兵不出意外被同曹迪威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