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的!”
疼的龇牙咧嘴的狗剩咬牙挥刀将箭头直接砍断,伸手猛的将扎在腿上的箭枝拔出,不顾鲜血狂涌就朝上面那帮清军箭手冲去。
每迈一步,那血都如泉水般狂涌。
“砍脑壳的鞑子狗,小爷跟你们拼了!”
狗剩啊啊大叫着直往上冲,附近明军将士见了也跟着窜了上去。
那帮手持弓弩的清军箭手见状赶紧放箭,几枝箭都射中了狗剩,却皆被其身上铁甲弹开。
几名被箭射中的明军同样忍着巨痛吃力向前艰难涌来。
眼见冲上来的明军这般不要命,上面的清军箭手顿时都骇住,色厉内荏的本性流露出来,一下都生了惧意,纷纷掉头逃散。
附近清军见状,许是觉得没必要同这帮注定要完蛋的明军拼个你死我活,白白送掉自家小命,竟有不少人也跟着后撤。
这便是取舍。
没有后路的明军只能以命搏命,清兵却做不到。
最初只有几个人往回跑,结果没多久便有百多人一起往回跑。
看到部下竟然掉头跑,王进宝的亲兵队长郭四奇自然是怒不可遏,可当面那帮身穿铁甲的明军死死迫着他,令他根本无法分身去弹压那帮溃兵,只能聚拢身边没跑的部下拼死抵御,以免被明军趁势突破攻上山顶。
“擅退者,杀!”
王进宝果断下令身边一众亲兵张弓射杀了十几名回撤的士兵,又见明军已攻到距离自己所在不到三十丈距离,眉头不禁微皱起来。
纵是他不惧这帮困兽犹斗的西山贼,也不得不佩服这些西山贼在濒死前爆发的勇气。
如果明军人人如此敢战,如此悍不畏死,大清岂能坐了明朝的天下。
“上面的快放箭,绝不能让贼兵冲上来!”
明军铁甲重兵势头实在难挡,郭四奇情急之下喝令后方放箭遏制明军势头,上百枝利箭顿时射来,箭头落在明军铁甲上“咣当”直响。
另一边延绥游击郑泰指挥所部顶住了皖国公世子刘亨部,尽管明军奋勇,人人争先恐后,可清兵人数实在太多,又抢占高处占据地利,以致明军两次冲阵都无法突破。
右眼受伤的刘亨胳膊再次中箭,却死活不愿下去,对左右吼道:“不要管我,冲,往上冲,要不然王五兄弟那里压力太大!”
“你们几個留在这里保护小公爷,其他人跟我上!”
张恩强令几名士兵抱住仍就要冲阵的世子,如野兽般红着眼睛冲清军杀了过去,却是在距离清军十几米处被数枝迎面而来的箭枝射中。
几枝箭都没有射中要害,独一枝箭不偏不倚射中其喉咙。
中箭后的张恩不甘心的望着清军,兀自坚挺着又朝前走了两步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身子无法再动,却是仍就死死怒瞪着前方,直至眼前的一切景象慢慢黯淡下去。
张恩的战死令得明军上下痛不欲生,王五的义弟王六一边嚎哭着一边带头向清军冲去。
短短十几丈距离竟是倒下了两百具也不止的明军将士尸体。
一些受伤未死的明军将士在满地血泊中用双臂支撑着向前爬去,抠在泥土中的双手无一不是指甲外翻。
哪怕实在爬不动,也不住喝吼着杀敌。
付出惨烈的伤亡后,明军冲进了延绥兵防线。
不少明军士兵完全失了理智,如疯子一般挥舞武器搅得清军前阵大乱。
“这帮贼兵是吃了什么疯药,这么不拿命当命?”
延绥游击郑泰叫明军“自杀式”冲锋惊住,开始倒也能稳住,渐渐却也开始慌了。
冲进阵中的明军虽然只两三百人,可一个个如疯子般不要命的冲,令得清军终是撑不住混乱起来。
眼看混乱从前面不断朝后方蔓延,担心会叫明军冲溃的郑泰部下汪进忠不禁咽了咽喉咙,劝游击大人下令赶紧后撤同明军脱离开来。
理由很是冠冕堂皇,就是明军现在都疯了,一个个不把命当命,但这股气势却无法持久,所以只要清军先撤,用不了多久明军就会泄了那鼓邪气,届时清军再反扑的话消灭这帮明军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事实上汪进忠的意见有一定道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实就是这道理。
好比一个人想不开要自杀,一开始绝对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可只要没死成,仅需十几个呼吸,那死志就不存了。
战场之上亦是这个道理。
别看明军现在一个个不要命,但只要让他们稍微有那么一阵喘息,再打起来那不要命的精气神肯定会衰弱许多。
甚至于当再次面临绝境时,这帮原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明军可能会因为绝望放弃抵抗,任由刀斧加身。
因为,死对于他们,也是一种解脱。
“这”
陈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