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的江上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声。
落水八旗兵的求饶声也是此起彼伏,甚至有满洲将领开口乞降。
却是无人理会,有的只是无情的杀戮。
泛红的江水下不知沉了多少尸体。
有三条船上的八旗兵甚至没一个跳船的。
不是这帮八旗兵宁愿留在船上被烧死,而是这三条船上的绿营兵在弃船时用铁链将舱门给锁死了!
结果导致舱中的八旗兵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浓烟呛死,更有甚者是被乱作一团的同伴活活踩死。
扑腾在江中不甘淹死的内务府包衣不知在谁带动下,竟然集体将户口从旗籍改回了汉籍。
“绿营的兄弟行行好,莫杀我们,我们是汉人,是汉人啊!”
“只要你们不杀我们,我们愿意帮你们杀鞑子,杀鞑子!”
“”
为了活命,这些包衣舍弃了自己过去引以为豪的身份愿意重新当回低溅的汉人,然而他们的“觉醒”并没有任何用,一个个不是被活活溺死,就是被船上的营兵用长矛、弓箭射杀。
极其荒诞的一幕出现在船队后方。
一個名叫德尔塔的满洲协领在被船上营兵用船桨接连拍了两次后,浮出水面强忍船桨拍脑的巨疼,用那极其生硬的汉话喊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把船上的一帮营兵都给听呆了。
德尔塔喊的是反清复明!
“反清复明,反清复明,反清复明!”
见船上那帮尼堪兵没有再拍打自己,德尔塔激动的连喊了好几声。
似乎这四个字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喂,过来!”
船上一个像是军官的汉人站起身,朝水中的德尔塔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可以游过来。
“好,好!”
如蒙大赦的德尔塔游过去的时候就差泪流满面了,可等他靠近小船将双手搭上去时,船上那个军官却突然拔刀朝其双手斩去。
伴随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失去双手的德尔塔在水中不断扑腾,溅起的江水都是红的。
“反清复明?你他娘的猪油吃多疯了吧!”
武昌水营的把总陆某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江水,示意手下继续往前划,不用管这个断了双手的鞑子。
上面有过交待不要活的。
他才不会给自个找麻烦。
远处,一个实在是游不动的蒙八旗兵见附近有两个包衣抱着根长木头在飘,出于求生本能向那两个包衣拼命游去。
那根木头是船上用来挂帆的,不仅长且特别重,底座被大火烧断后砸在江中,成了那两个走了狗屎运的包衣救命稻草。
莫说两个人,就是再来两个人抱着,这根长木也不会沉下去。
未想那两个包衣见有人向他们游来,不仅不肯施出援手,反而彼此心照不宣的拼命往岸边划去。
那蒙八旗兵见状急得大喊起来,意思只要这两个包衣能救他一命,回京以后别说房子了,连老婆孩子都愿意让给他们。
可那两个包衣仍是没有半点救援之意,划出很远后实在是累的没了力气,这才双双停下大口喘起气来。
未想刚喘几下,二人抱着的木头后方突然一沉,吓的两人赶紧回头望去。
结果双双愣在那里。
趴在木头后方上正大喘气的不是先前求他们施救的蒙古兵又是哪个!
二人脑海中同时浮出一个念头:“见鬼了!”
真是活见鬼!
虽然不知道究竟划了多远,但起码也有里许地,因为他们已经离起火战船很远了。
这么长距离,这蒙古兵竟然能游过来,这水性着实吓人。
那蒙古兵此时已经累的虚脱,趴在木头上心跳的就差蹦出来,更是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如此,双手却知道死死抱着木头,唯恐一个不小心再掉了下去。
等他稍稍喘定后,却发现前面那两个包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见状,这蒙古兵不由心中一凛,赶紧叫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怪你们,这里太危险,有什么事上岸再说!”
蒙古兵是真心不想和这两个包衣计较,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见那两个包衣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只好摆出一付凶样:“你们的水性未必有我好,真动起手来说不准谁弄死谁!”
言下之意他是一个人不假,但弄死伱俩包衣中的一个也不难。
弄不好三个人一起完蛋。
这话果然令那两个包衣犹豫起来,其中一个想了想对蒙古兵叫道:“刚才不是我们不肯救你,是尼堪兵追的太急。”
“我知道,我知道。”
蒙古兵急忙点头,并说这事要换作是他恐怕也不会救人,毕竟自家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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