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形中又有了动力。
为了减轻伤亡,王五下令炮兵将能够快速移动的虎蹲炮和各式轻型铜炮都向前推进,以猛烈的炮火压制城上清军。
战事已到白热化。
为了守住城墙,清军也是孤注一掷,万人敌、猛火瓶、石灰、擂木、石块不住朝城下吴军砸去,用热油熬着粪汁烧得滚烫的金汁也不住被铁链拽起向着城下倾斜泼洒。
张天福部伤亡很大,大到他屡次想向平虏侯请求先撤下休整,但一想到自己是刚降之人,先前虽立了些功劳,但这些功劳“水份”极大,不足以使他在平虏侯乃至整個大周军中立足,再说死的又不是他,何来心疼。
一咬牙,派出亲兵到各门督战,凡有不进或擅自后撤者,不管是谁一律砍了拉倒。
仗打到这份上,吴军伤亡大,清军伤亡同样不小。
兵力的巨大悬殊决定这种消耗战打到最后,输的肯定是清军。
眼看远处叛军还有大队人马没有动用,吉承恩不禁心惊肉跳,右手紧紧握着佩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对空气中的恶臭味恍若未闻。
城墙上清兵同样也是如此,人人直直盯着吴军,面色却是苍白无血。
一些弓箭手的手因为紧绷弓弦,都被勒出了深印。青壮们也是面无人色,人人恐惧,却咬牙坚守岗位。
让清军意外的是,进攻北门的吴军抵近之后却是没有如其余三门般潮水涌上攀城,而是在鼓声指引下在城下列成一个个方阵。
清军不明白吴军这是何打法,一个个眼神满是困惑,不过很快他们就弄清楚了吴军是要干什么。
“预备,放!”
随着军官的命令,忠武镇铳兵将铳口对准了城上迅速打响手中的火铳。
一排接一排的士兵轮流发射,铅子铺天盖地,整个城墙的上空到处都是铅弹呼啸飞过的声音,城墙亦被打得“砰砰”直响。
清军初始不防被密集的铳子扫倒一片,惊觉过来后城上再也不见一人站着,均是趴伏在下以避铳子。
攻城的吴军似乎一点也不急,只在那用密集火铳压制城头,让城上清军头也不敢抬一下。
北门守将游击邓天保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叛军究竟想干什么,探头查看时一颗铳子正中他顶上红樱,震得他头盔一颤,吓得一下又缩了回去。
三千多杆火铳对着北门城墙各处垛口轮番猛射,如此密集火力让清军感觉如在水中不得呼吸,压抑得人心直跳,压抑得人直想发狂。
“轰”的一声,一颗实心大铁弹不偏不倚的正中城楼上的吉承恩将旗,旗杆“吱呀”一声倒了下来,吓得吉承恩赶紧命亲兵把将旗重新升起来,要不然对于守军士气可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同时心中暗惊,难怪吴三桂起兵以后能纵横大江南北,大将军达素几万大军都被他们消灭,叛军之精锐确是世间少有。
佩服叛军战斗力同时,吉承恩心下更是憎恶。
自崇祯年间流民造反以来,天下足足乱了四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大清一统天下,此时正是百姓休养生机恢复之时,吴三桂却扯旗造反,使得太平世间又陷于战火纷急,不知要枉死多少人!
咬牙切齿之余,真是恨不得将吴三桂生吞活剥,但此刻的吉副将却是被困在城楼之中动弹不得。
北门清军被压在城头无法反击时,其余三门吴军攻势越演越烈,清军伤亡惨重,各门守将不断派人来求副将大人派发援军。
吉承恩又哪来援军可发,只得严令各门守将死战到底。
随着时间流逝,吴军抵近的炮手也是打得熟络,炮子打得越发精准,城上清兵就是躲在城垛后也往往叫炮子砸中。
伤亡之大已是清军难以接受了。
青壮死的再多,吉承恩毫不在乎,因为这些都是可以随时补充的。
只要汝州城中还有人,就不怕征不来人。
可手下精锐老兵的损失,让他真就心疼万分,这些老兵打没了就没了。
炮声、铳声不停的响着,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歇,天知道叛军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火铳和药子的。
眼见叛军根本没有收兵意图,吉承恩有一种抓狂感觉,就像是要折磨人一样,偏偏不肯一次折磨完,就这么一刀一刀的刮下去,直刮得他遍体磷伤,直刮得他血流如柱,直刮得他肉去骨现,直刮得他一命呜呼。
城上终是有青壮受不了血腥杀戮,开始在城上逃散。
清军立即进行镇压,吉承恩的亲兵手起刀落,就是几十个人头落地,吓的惊慌的青壮不敢再往城下逃,只得硬着头皮贴着城墙蹲着。
北门那边吴军炮子和铳子打得特别凶,可吴军却不攻城,这让城上清军疑惑同时也是暗自松口气,觉得吴军十分愚蠢,倘此时攀附攻城他们哪有余力反击。
不攀城就在那胡乱放铳,有多少药子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