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听了之后,气得眉毛都倒竖起来,她反驳道:“我弟弟都能摆摊呢,你为什么就不行?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陈明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是先进工作者,每次下岗名额里都没有我。”
叶夏瞪大了眼睛,气愤地说道:“我爸当了一辈子劳模,结果不也丢了工作吗?厂子都没了,你先进工作者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陈明只得举手投降,“好,明天下班我去车摊找小秋谈谈,行了吧!”
叶夏这才换上笑脸,说道:“嗯好,那你睡吧。”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的天空与昏黄的路灯相互辉映,为这个城市披上一层淡淡的梦境。炎热的暑气在夜色中慢慢消退,凉爽的晚风穿过窄窄的巷子,轻轻拂过人们的脸颊。
陈明骑着自行车来到工厂,更衣室换好工服,带上口罩进入车间。
“小陈,过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向他招手。
他迈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秦师傅?。”
秦师傅把他拉到角落,低声道:“这次下岗名额听说有你。”
他有些吃惊,“啊!为什么啊陈师傅?”
秦师傅叹口气说道:“工厂先留下生产线工人,你是做机器维护的,所以名额里有你。”
秦师傅走后,陈明望着工厂车间里工人在忙碌地穿梭,机器发出隆隆的轰鸣声,让人感到有些震耳欲聋。
对于陈明来说,这些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甚至可以在这种声音中感受到一种独特的节奏和韵律。
然而,失去这一切让他感到无法接受。这是命运的安排吗?他非得去修车摊吗?
他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大亮,他才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走出了车间。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慷慨地将温暖扩散到每个角落。
然而陈明却感到一丝寒意,这种寒冷并非源自身体,而是由内而外的侵蚀,让他感觉仿佛被冻在了无底的冰窖中。
陈明骑车浑浑噩噩来到修车摊,叶秋刚刚支好摊,见到姐夫来了,连忙打招呼:“姐夫,刚下班?。”
陈明点点头,说道:“你姐说你想让我来干修车摊?”
他笑呵呵说道:“姐夫,看你样子有些不情愿啊,来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递过刚泡好茶叶的水杯,他继续道:“姐夫你别小瞧这修车摊,补一个车胎一块,修修闸线二块,这一天至少也得十几块,不过这些都是小头,伱收旧车一辆不过七八块,然后组装再卖,一辆八十!”
“八十?那一辆车就能挣七十多?”陈明瞪大了眼睛。
“挣不了,基本两辆车成组装出一辆,一辆自行车也就挣六十多吧。”叶秋语气平和地说道。
陈明终于知道,叶秋为什么半个月就挣三千了,这简直是一本万利啊!
他继续道:“你不会组装自行车也没关系,你收旧车让咱爸组装,卖的钱你们一人一半。”
陈明摸摸鼻子说道:“这车摊是你的,这钱分成三份,也有你一份。”
他笑了笑说道:“姐夫,我不需要的,这以后就是你自己的修车摊了,我这次南下要去挣大钱的,你就安安心心干吧。”
陈明握住他的手使劲晃了晃,“谢谢,谢谢!”
“行了,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姐夫你要不瞌睡,你就试试修几辆,哪里不懂我好教你。”
“我不瞌睡,现在就开始!”
第一辆车,陈明修车时显得很笨拙,他在一旁不停地指点着,第二辆陈明就熟悉了许多,第四辆,陈明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叶秋看看太阳说道:“姐夫你回去睡吧,明天去厂里把工作事情安排好,后天你直接来这。”
这时陈明的困意已经上来了,也不再坚持,“好,那我回家睡觉了,后天见。”
“姐夫慢走。”
今天叶秋早早收了车摊,他准备去购买南下的火车票。来到车站售票大厅,大厅内里人头攒动,像是在举行一场无声的盛大庆典。
人们簇拥在各个窗口,有的急匆匆地递上钱币,有的则焦虑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位置,每個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龙。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叶秋无限怀念拿起手机一点就能轻松买票的日子。回归现实,他只得无奈地排在,人相对比较少的队伍。
随着漫长的等待终于他来售票窗口,他喊道:“师傅,大后天7月22号到穗城的车票多少钱一张。”
身着深色的制服胸前闪烁着铁路的标志的售票员,说道:“22块8。”
叶秋拿出钱,递了过去,“师傅来两张。”
九十年代的火车票还没有实名制,可以直接购买。售票员快速递出找回的零钱和两张车票,他接过后奋力挤出人群。
他翻来覆去瞧着火车票,第一代火车票,从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