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
张安平疑惑:
“机关长,您这是要去?”
“我去见见老同学。”
“您说的是黄主任?”张安平一愣。
藤田芳政的老同学自然是他在市政府混日子时候的顶头司黄剑侠。
这老头一开始对自己挺看重的,但后来自己和冈本平次越走越近后,就疏远了自己。
淞沪抗战期间,躲在档案室混日子的黄老头却“诈尸”了,活跃在募捐一线,为国军募捐。
海沦陷前,市政府组织过一次撤离,老头也在撤离名单中,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想的,拒绝了撤离。
“对。知道他住在哪吗?”
“知道。”
“开车吧。”
张安平怯怯道:“机关长,抵抗份子活动有些频繁,咱们就这么走?要不……唤些保镖吧。”
“除非张桑是抵抗份子。否则我不会有危险的,张桑,你是抵抗份子吗?”
“机关长说笑了。”张安平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一咬牙便启动汽车。
黄剑侠居住在内城的梅家弄。
此刻,老头踩着饭点回来,老妻看他回来后就喊他吃饭。
老头边洗手边说道:
“今天要喝两盅。”
“喝两盅?”老妻奇道:“打海沦陷起,你可就滴酒不沾了,怎么今天想起了喝酒?”
“有好事。”
“什么好事?”
“天大的好事。”黄剑侠哈哈大笑,但并没有向老妻解释缘由,老妻见状也不追问,便去酒柜拿出了半壶酒。
黄剑侠倒酒时心情大好,边吟诗:
“剑外忽传收蓟北”
“白日放歌须纵酒”
跳着念了两句诗后,老头却幽幽的叹息一声,再次吟道:
“王师何日复中原……”
老妻看着自己的老伴,叹道:
“你啊!”
黄老头看了眼端起的酒盅,索然无味的放下,道:“不喝了,不喝了!”
“这酒,且留着吧!”
老妻见状又将酒盅内的酒倒入酒瓶,边收拾边说道:“我最近看了不少传单,传单都是日本人吃瘪的消息,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是真的。”
“还有更好的消息呢,国军在台儿庄歼敌数万,听说日本人的尸体都铺了整整的一地!恨不能见此美景呐!”
老头说完又心情大好起来:“我还是喝两盅吧!国军能取得这第一胜,第二胜、第三胜还会远吗?”
“就当是提前庆功了!”
“区区东瀛小丑,必将被我神州儿郎皆斩于马下!”
“你还是别喝了,伤身!”这次却轮到老妻反悔了,老头不高兴了,但又不敢惹老妻生气,正琢磨该怎么把酒骗来,却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你去看看是谁酒我收吧。”
忽悠老妻出去后,老头赶紧又把酒倒入了酒盅,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正感受着美酒在口齿间的醇香,下一秒,老头却愣了。
因为一个让他憎恶的人影,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还开口唤他一声:
“老主任。”
“您猜谁来看你来了?”
这人自然是张安平。
可惜他的卖关子没成功,黄剑侠听到他的话后,脸黑了起来:
“晦气!”
“多好的日子,居然见你了,晦气!真晦气!”
张安平无语。
自己头的这顶汉奸帽子,自带友军友好度降一百的负面b啊!
藤田芳政这时候也进来了,亲手拎着礼物的他,进屋后便笑哈哈的招呼:
“黄桑,好久不见!”
去年和老同学藤田芳政见面,黄剑侠表现的还算热忱,但这一次再见藤田芳政,他脸却没有流露出一抹的高兴,甚至都没有起身。
“藤田啊,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欢迎你。”
张安平心道真是个倔强的老头啊,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见了日本人连场面话都不说,何必呢?
他狗腿般的将凳子搬到了藤田芳政的身边:“机关长您请坐,东西给我老主任,机关长一直惦记着你,可是专门来看你的。”
黄剑侠鄙夷的看着张安平,嗤笑道:
“夜猫子门,准没好事!”
藤田芳政叹息一声:
“黄桑,何必呢?”
“我记得你留学之时,曾羡慕感慨帝国的崛起和强盛。”
“现在,帝国愿意帮助中国,你却又恨起了帝国,这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