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风的异样,忙道:
“王区长,您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您不觉得您被捕……非常的意外吗?”
“成王败寇,”王天风恢复了冷漠:“所有的败寇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有一点是无法忽视的——”
“那就是输了。”
伊藤错愕,随后摇头道:
“输和赢,看的只是眼前的定义——就像这一次,王区长觉得我赢了吗?”
王天风瞥了眼伊藤,没有回答这个废话的问题。“王区长不屑于回答吗?”
“那我来告诉王区长——我看似是赢了,但我实际上输了。”
伊藤露出了苦笑:“你我,其实都是这一次的败寇。”
王天风反问:“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成王’居高临下的得意吗?”
伊藤叹息:“王区长对我的偏见有些重啊——”
叹息过后,他便自顾自道:
“我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明知道这是个饵,我吃下它,我反而会让对手轻装前进,在下一次的交锋中,毫无顾忌的对我碾压。
第二,明知道这是个饵,我不吃它——但我不吃它,没有人会理解我的顾虑,也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想法,他们能看到的只有我面对嘴边的肥肉而弃之不顾。
却浑然不知道如果我不吃下它,我的对手将陷入持续的内耗。”
伊藤又是一声叹息后,反问王天风:“王区长,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
王天风的脸上的肌肉仿佛是僵硬了一样,久久的不曾说话。
伊藤则继续道:
“我没有选择,我只能选第一个,毕竟,我迫切的需要一个胜利。”
“而我的对手,也料定了我会这样。”
“用军事上的术语就是说——”
“战术的胜利,战略上彻头彻尾的失败!”
王天风陷入了沉默之中,但脸上时不时露出的愤恨之色却表明他没有那么的平静。
伊藤给了王天风足够的考虑时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道:
“王区长,我猜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一定会在那个人的预料之中,对否?”
此话一出,王天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伊藤原以为王天风会做出聪明的选择,却不料王天风在无力了许久以后,突然出声:
“或许,他有他的考虑吧。”
“不管如何,我都是败寇。”
“既然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我棋差一招。”
说罢,王天风起身,呢喃道:
“或许我死了,他才能更不好受。”
伊藤暗恨王天风不知好歹,但王天风是自开战以来被捕的第一位军统的高层,他又怎么会舍得让其如愿?
“王区长,我会给您时间让您想清楚的——您是我最尊重的对手,此番之败,非战之罪!”
“来人,请王区长下去休息。”
王天风被带下去以后,一名高级特务道:“机关长阁下,此人如此不识好歹,不如交给我来处理?中国有句古话,三木之下何愁不得!”
“信也,你啊,得好好学一学观人之法了。”
伊藤教导道:
“三木之下确实何愁不得,但也有些人,真的不是严峻的刑讯就能屈服的——更何况我更在意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从他口中知道什么消息。”
唤作信也的高级特务疑惑道:“啊?他可是军统京沪区副区长啊,即便抓捕他的消息走漏军统做出了应对,我们也能从他口中获取到价值极大的情报啊!”
“那你就小看张世豪了!”
伊藤失笑摇头道:“他既然敢把王天风卖了,自然做好了迎接之后出卖的准备,王天风提供的消息,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用途。”
“相反,这个人如果投靠我们,他将是对抗张世豪最好的砝码。”
“砝码?他如果能对抗得了张世豪,就不会被出卖后让咱们轻易抓捕了!”
“那可不一定!”伊藤卖了个关子,但却笑的很神秘。
……
伊藤虽然在手下面前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但实际上伊藤现在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一句话,面对被张世豪来回坑、来回坑、来回又坑的局面,面对前几任前辈全都横死的结局,他不敢有一丁点的大意。
就如现在,他面对的局面是:张世豪故意出卖了王天风、让王天风被自己所捕获。
但面对自己心生对王天风的坚决的招揽之意,伊藤却更害怕了。
这万一是张世豪故意而为之呢?
这个想法,从他坚决的要招揽王天风后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