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这保安会,还有什么意义?”
“张龙先生,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赵总督明知故问。
张龙就坡下驴:“很简单,各个要职,该由我们党人出任!至少,也应该平分掌权!”
赵总督抬起眼皮,笑了笑,问:“原来如此。那敢问张先生,时至今日,可曾管理过一府、一县、哪怕是一个村子?可有任何为官经验?”
张龙愣住:“这……这倒没有。”
保皇派低声讪笑。
赵总督却忽然严肃起来,语调拔高了不少。
“没有?我猜也是没有!张龙,老夫从政数十年,每到一处,必开新政,兴办实业,时至今日,也不敢说治理有术。以你的资历,凭什么要求身居要职,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能把奉天治理好?”
一番话,有理有据,就连党人那边,也不禁汗颜。
张龙被噎得够呛,气势上仍然不服:“你们倒是有经验,也不看看,把这国家治理成了什么样子!丧权辱国的条约,签了多少?”
言罢,党人又群情激奋起来。
赵总督没法否认,却懂得避重就轻,反客为主。
“列强环伺,朝廷用兵不利,条约丧权,也是属实。可老夫倒想问一句,你们要是成功了,这些条约,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刚刚起势的党人,瞬间又没了气焰。
没办法,条约,该认还是要认,否则列强必定出兵干预,维护清廷。
张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跟左右商量了几句,方才惊醒过来。
“赵总督,你们不要混淆是非!这些条约,归根结底,是清廷弄出来的烂摊子,罪不在我们!眼下要救国,必须推翻皇权,以新思想,建立民——”
“新思想?”
赵总督冷笑一声,从手边拿起一份报纸,在桌面上摊开,用手指敲了敲。
“你们这些逆党,除了朝廷编练的新军以外,都是些什么人?自己看看!三教九流,江湖帮派,南国谋乱,这些地痞流氓,都进了衙门里作威作福,你们指望他们救国?他们懂什么新思想?只会坑蒙拐骗,鱼肉百姓!”
这话又是不争的事实。
南国光复,哥佬、三合、青、白、洪尽皆出力,仗着些许功勋,原本只能在暗地里活动,如今却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甚至许多地方,上自都督、下至微职、以及军队大小官职,无一不是江湖帮派。
立公口、开山堂,称兄道弟,嚣张跋扈。
历朝历代,江湖帮派,何曾有过这么风光的时候,甚至要改堂口,入仕途?
张龙不甘示弱,说:“唤醒百姓,需要时间,一时混乱,那也是在所难免,只要假以时日,必然——”
“天真!”赵总督勃然大怒,“假以时日,谁会给你们时间?你们这些人,有几个跟洋人打过交道?列强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巴不得我们是一盘散沙!你们这些逆贼,跟东洋人在一块儿眉来眼去,实乃引狼拒虎,亏你们想的出来!”
赵总督年近七十,出身官宦世家,“忠君”二字,早已刻在了骨子里,却也无碍于其强国心愿。
每到一处,必定开辟新政。
正因如此,倒清一派才对其抱有幻想。
十几年总督生涯,可不是盖的,寥寥几句话,就把张龙等人说得哑口无言,唬得革命派连忙轻声商议起来。
“赵总督,你刚才所说的,关于江湖帮派的事儿,据我所知,孙先生不会将大权交给他们。”
保皇派一阵哄笑,纷纷质问:“孙大炮能调几省的兵?又有多大权?恐怕是谁也指挥不动吧?”
赵总督却道:“果真如此,那就是卸磨杀驴,你们日后必乱!”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保皇派又嘲弄起来,“南国名义上是光复,可实际上呢?各自为政,连军饷都要凑不出来了,还说不乱?”
张龙太过年轻,耍嘴皮子,怎么可能是这帮老油条的对手,当下心里便愈发焦急,干脆不再讲理。
“随你们怎么说,倒清乃是大势所趋,民国必将成立!”
“只破不立,空谈误国!”
赵总督将桌上的旧报纸推到张龙面前,指着上面一张模糊的照片,说:“我问你,这是什么?”
张龙耿起脖子:“铁血十八星旗!”
“既然你知道这面旗,想必肯定也知道这面旗的含义了?”
张龙哑然。
赵总督旋即扫视会场众人:“我问你们,按他们的说法,这关外河山,可在这十八星里面?嗯?不止是我关外,漠北、西北、吐蕃,可在这十八星里面?难不成,你们要将天下四分五裂,去当外国人?既然悬了十八星旗,又来关外作甚?张龙,你自己也是旗人,对此,你又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