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呸!花姐?”赵正北笑道,“还窑姐儿呢!”
“走走走,闪开,别挡道!”
小花不理他,侧身走到正对着戏台的圆桌旁边。
一个梳着大背头的背影,坐在主位上,心思全然不在戏台上,只顾跟身边的苏文棋说话。
“老爷,奶奶说,她不下来了。”小花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啧!不是,她咋的,还他妈生气呢?差不多就得了,还给脸不要脸了是吧?”江连横转过身,忽地愣了一下,“诶?小花,你穿这一身干啥?”
小花红着脸,小声说:“奶奶让我下来,呃——替她陪你坐会儿。”
江连横鼻孔出气,咬着后槽牙,低声咒骂道:“她他妈的就是跟我作对,是不?”
“老爷,那我……”
“坐!”
小花赶忙在江连横身边坐下。
坐在旁边的苏文棋见状,不由得笑道:“连横,又吵吵啦?”
江连横左右看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戏台上,这才开口咒骂道:“操!提她我就不烦别人!这傻逼老娘们儿,明天我就把她休了,就他妈让她在大道上饿死才好呢!”
小花自是如坐针毡。
苏文棋则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因为啥呀?这么大火?前两天不是刚好么?”
“跟她好?我跟她根本就过不下去,多瞅她一眼,我少说也得少活十年!”江连横怒气冲冲地说,“大好的日子,非得跟我整事儿!来来来,苏兄,别提她,晦气!喝一个!”
两口子过日子,能有多大仇、多大恨?
说出来,都不是事儿,可放在自个儿身上,那真是能把人折磨死。
苏文棋无奈应承。
却不想,撂下酒盅,江连横便又突然站起身。
“诶?连横,上哪去啊?”苏文棋忙问。
江连横摆了摆手:“哎呀,方便方便,你先吃你的。”
离开座位,江连横穿桌过道,免不了又是一番应承,而后便快步走到大宅门口,冲一个面容淡漠,肤色微黑的大高个儿招了招手:“东风,过来!”
东风一愣,仿佛刚才正在睁眼睡觉一般,茫然无措地缓步朝江连横走来。
“道哥,你找我有事儿?”
“你快走两步行不行啊?”江连横催促道。
“啊,来了来了。”东风来到近前,“道哥,什么吩咐?”
江连横把胳膊搭在东风肩上,鬼鬼祟祟地说:“你找人去大西关德义楼要四个菜,回屋给你嫂子送去。”
“啊?咱院里不雇人做席了么?想吃啥,让他们再做呗!”
“废什么话!你嫂子就好他家那一口,知道不?可惜他家厨子不接外头的活儿。”
“哦,那要什么菜?”
江连横毫不犹豫地报起了菜名:“爆炒猪肚,青椒土豆丝,肉末茄子,红烧鲫鱼。”
张正东一一记下,末了,又问:“道哥,送过去以后,还有什么吩咐?用带个话啥的不?”
“用!”江连横想了想,“你就跟她说,我说的,有能耐你就他妈的把自己饿死!记住,别忘了‘他妈的’。”
“啊?”张正东面露难色,“道哥,要不你找西风吧。我肚子有点儿疼!”
“别他妈废话!去!你小子最磨蹭,我掐点儿啊,一个小时,回不来你也别吃了。”
东风走后,江连横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向二楼,就在这一刹那,红色窗幔同时合上。
江连横又是一声咒骂,旋即回到宴席之中。
他这边一走,宅院门口立时闪出两个人影,一个弯眉细眼、矮胖敦实,白白净净,身上的衣服连道褶痕都看不见;一个窄额剑眉,身材匀称,不修边幅,双眼仿佛总是熬夜一般,布满血丝。
“西风,看着没?”小白胖啧啧说道,“我就说,最近能躲远点儿,就躲远点儿,千万别被夹在道哥和大嫂当间,谁碰见谁倒霉,我跟东哥说,他还不信!”
“南哥,还得是你精啊!”李正西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话说回来,这是第几天了?”
“快半个月了。”
“要破纪录了啊!”
俩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看向江连横穿过桌椅,重新回到正坐在戏台的主位上。
这时节,已有不少远来的宾客,误以为小花即是当家夫人,于是便纷纷提着酒盅过去,又是送礼、又是敬酒。
小花的模样相貌虽然不如胡小妍,但贵在年轻,芳龄十八,含苞待放的年纪,往那一戳也绝不丢人现眼,只不过毕竟心虚,举手投足间难免放不开,有点小家子气。
江连横也不愿多解释,陪着应承了几杯,便又急不可耐地坐下,转头问:“苏兄,你接着说,我听你刚才那意思,咱们这私家银行,八成是开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