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路倒  民国江湖二十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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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南累得够呛。

大白胖子跟在后头,呼哧带喘,一个劲儿地要叫歇。

江、胡二人都拿四风口当自家亲弟弟看待,江连横虽然厌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自己四处闲玩,约定了傍晚时分,再回宾馆汇合。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肖老二杳无音信,刘雁声便忍不住问:“哥,是不是记错了人名儿啊?”

“不能啊!”江连横也觉得奇怪,“就算记错了人名儿,可他生意做得那么大,一提东洋红丸,也总该有人听过才对,犯不着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

刘雁声年岁不大,却是长腿跑江湖,当下便犹疑道:“会不会是人家故意隐了名号,闷声发大财?毕竟,是干这种生意嘛!”

“这倒是有可能。”江连横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赵国砚提议道:“道哥,要不,咱找这里的长春会问问?”

能在江湖“摆地”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资历辈分也高,消息自然更加宽广。

江连横觉得可行,恰好身边有个耍猴儿的艺人正在收钱“要杵”,待到看客将散的时候,便快步走过去,“铛”的一声,往铜锣里扔了一枚现洋。

耍猴儿的老汉一见银洋,立马眉开眼笑:“少爷,你大富大贵,万事如意,我这谢谢你了。想要看啥,我让我这猴儿再给你单演一出?”

“不用,不用!”江连横凑近道,“我跟你打听点事儿,你们这洼坑甸,谁是‘摆地’的?”

“嗬!少爷是门里人呐!辛苦辛苦。”老汉嘴上客气,眼里却显出迟疑,“你这一身穿戴,也不像撂地的呀!”

“嗐!我找他打听点事儿。”江连横笑道,“放心,咱不是同行,抢不着你的饭。”

“哪的话,就算是同行,咱也得互帮互助嘛!”老汉略显宽心,“这洼坑甸里‘摆地’的,名叫刘凤岐。你要找他,可太容易了,最近从津门来了个常先生,在夏家茶馆开书,他天天在那听。前边那十字路口,你往北一拐就到了。”

“好好好,多谢大爷了!辛苦辛苦,生意红火啊!”

“哎,少爷,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要见了他,可千万别说他是‘摆地’的,他不爱听,得叫经理。”

“经理?”江连横奇怪,“打哪论的经理?”

“他说他是场地经理。”老汉摇头笑道,“这也算与时俱进了。”

“得!多谢大爷提醒,走了。”

江连横别罢老汉,便带着赵国砚和刘雁声奔夏家茶馆而去。

这个刘凤岐,算是最早一批在洼坑甸做生意的人。前几年,干的是“晃条”的买卖,说白了就是使腥儿耍钱,小本买卖,能耐不大,但却有股子机灵劲儿。

先把火勺、切糕、灶糖等小吃搁编筐里放好,而后另备一桶竹签,两头扁,尾巴刻有牌九点数,让往来客人抽签,然后比大小,客人输了要赔钱,但也不白赔,切糕拿走,只不过比街面上贵了很多。

当时洼坑甸还不兴旺,刘凤岐看准了江湖艺人能招揽生意,也不知从哪儿蒙了个财主圈地,自己充当经理,渐渐经营起洼坑甸的生意,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个小财主。

江连横等人来到夏家茶馆。

没等进门,街对面忽然走来一个怒气冲冲的老太太,嘴里叫着骂街:“你们东北人听不了我这玩意儿,水平层次忒低!你们那叫评书吗?你们那叫大鼓白!哼!你们不听,我还不伺候了!”

众人嬉笑侧目,指指点点地说:“咋了,疯啦?”

有人笑答:“嗓子不顶用,一条夯儿,说谁都是一个调,急嘹急嘹的,刚从对面坤书馆让轰下去,面上挂不住了呗!”

“嗐!不灵就说不灵,骂什么街呀!”

江连横等人也笑了笑,转身走进茶馆。

这一进不要紧,却见整个茶馆满坑满谷,一个散座都没有,就这样,还有不少人倚着房梁、踮着脚,聚精会神地听堂上的先生天花乱坠。

江连横受老爹影响,从小也没少听书,却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场面。

满屋子的人,愣是鸦雀无声,茶水凉透忘了喝,瓜子儿悬在唇边忘了嗑,全都听入了迷。

忍不住驻足听了只言片语,竟然闻所未闻,说既不是黄脸《隋唐》,也不是黑脸《包公》,却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紫脸——镇八方紫面昆仑侠!

讲的是别开天地,另创一家的事儿。

大清才倒不久,就开始堂而皇之地编排上雍正爷了,也是新奇。

伙计走上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在叫:“客官,喝茶还是单听说书?”

江连横交了入场费,也压低了声音,问:“跟你打听个人,刘经理在不在?”

伙计抬手指向店内一角:“那不在那坐着呢么!”

江连横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店内角落里,垫起一阶高台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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