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在这边多待几天,好好摸清乔二爷的货运。”
赵、刘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皱起眉头:“这不还是没解决马掌柜和谢掌柜的事儿么?”
可江连横听罢,却当即释然地笑了笑。
何谓患难夫妻?
那便是,一句闲谈、一下举动,乃至一个眼神,就能瞬间通晓彼此的用意。
“我懂了,你们这嫂子,是打算要劫货呀!”
众人一听,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闯虎愣是被面条呛得涕泗横流。
“劫火车?”赵国砚瞠目结舌,连忙压低声音,“这可比杀人的动静还大!”
杀人要是下策,劫火车就是下策中的下策!
刘雁声也赶忙劝阻道:“南满铁路,每个站点都有鬼子的守备队,先不说能不能下手,这要闹起来,恐怕连张老疙瘩也保不住咱们。”
抢劫火车,罪过太大,而且不易操作。
无论是拆铁轨,还是劫持车长逼停,都不容易,再加上卸货、搬货,没个几十人,这活儿必定干不干净。
可是,人越多,走漏风声的危险就越大。
相比之下,杀两个人,简直容易太多。
江连横却明白小妍的打算。
“劫一辆货车,那是大案;可要是一辆货车里,某一个车厢丢了几样货,那就是小案子。”
码头和铁路上,丢货、少货的情况,实在太常见了。
有时候,甚至货物刚上车,就已经少了大半,码头搬运工和火车铁道工,偷货的情况也常有发生。
此事近乎于常态,以至于货物分文不差,反倒成了一件稀罕事儿。
连偷木材、偷煤炭的都有,红丸才多大?
何况,这买卖本来就不方便见光,丢了货,两家没准都不敢报官。
“恒瑞、荣安两家药铺,跟乔二做生意,甭管是先交货、还是先付钱,总有一方担着风险。马掌柜和谢掌柜收不到货,一次两次还能忍忍,三次四次收不到货,再铁的关系,也必定没法合作下去。”
听了江连横这一番解释,赵、刘二人方才豁然开朗。
王正南闻言,细长的眼珠一转,忽然来了灵感。
“道哥,咱们要是真能把货给劫下来,不光不用杀马掌柜和谢掌柜,要是真能做出名堂,咱们甚至连红丸的买卖都不用做了。”
众人困惑,这两件事儿挨着吗?
江连横冷哼一声,问道:“南风,你还是想劝我别干这桩生意?老爷阁的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不不不!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正南连忙摆手,却说:“你想,咱们要干红丸这种缺德买卖,为的是啥?”
众人齐声,连带着闯虎也说:“废话,钱呐!”
“对呀!手里有多少红丸,最后也得能变成钱才行。”王正南解释道,“现在,东洋的红丸和土货,在关外遍地都是,就算咱们不干,也有的是人要干。”
“你赶紧说重点。”江连横催促道。
王正南顿了顿,接着又说:“不管是红丸还是黑丸,想要变成钱,就得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
刘雁声接茬儿问:“你的意思是——开货运公司?”
“买船可得要不少钱。”赵国砚接着说,“最主要的是,咱们的柜上是在奉天,火车的经营权,全在鬼子手上,横不能重修一条铁路吧?那得多少钱?”
江连横若有所悟,却问:“你是想玩儿以前镖局的那一套?”
王正南挠了挠头,憨笑道:“有点那意思,但不一样,现在叫保险公司。诶?这事儿,雁声哥应该知道啊!”
老广最早通商,刘雁声虽然是吃“金”字门的饭,但对洋人那套买卖流程,从小耳濡目染,也混了个门儿清。
运货投保,丢货赔款。
即便不去掺和这些缺德买卖,依然可以从中捞得好处。
尽管利润不能跟倒买倒卖相比,可话又说回来,来往奉省的货物,又不是只有红丸。
江家的势力,目前还不到威震奉省的地步,但起码在奉天,足够说个上句。
奉天身为连接关内、关外的轴心枢纽,来往货运,自然不计其数。
而且,从辽南码头到奉天,这一小段路程当中,谁家的山头最大?
王贵和!
本身就跟江连横有交情。
两家若是像过去的镖师和土匪一样,互相配合,那就不愁没人过来投保。
但想要做大,江湖路远,还得长跑响蔓儿。
“道哥,最主要的是,红丸也好,土货也好,这两样东西,官府的态度,一天一个样,今天让卖,明天不让卖,提心吊胆,没个准信儿,老百姓也有不少骂这东西。”
王正南接着说:“咱们开保险公司,一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