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还剩下的微弱呼吸,能看到的只有被刀柄击打过的位置留下一块红印。
“你真是脑子被洗了个彻底。”薛莬站起身来,垂眸冷冷地看着昏倒在地的付源。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如果面前这个男人就是研究所其他人上岛探查的原因,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又是他主动带其他人上岛的,那他和这座岛的接触时间绝对算不上太短。
如果只是单纯的诅咒之物,也许很难达到这么深入的效果,可是超脱于诅咒之物之上的力量,那就很难说了。
与其说他是付源,不如说现在这个人只是岛上一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住民罢了。
薛莬甩了甩手里的刀,重量确实不轻,怪不得会被用来分尸,接着她又抬头看了看挂在上面的残肢,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铃铛和符纸肯定跟石家人有联系,轻易取下来或许会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晓得顾荀有没有弄好那边的情况,还是先放置好了。
打定了主意,薛莬从桌上拿起那盏灯,朝着洞的深处走去,没走出多远,脚下却是已经没有路了,强烈的异味从脚下的空间向上喷涌。
她弯下身,提着灯的手尽量往下面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探去,十几只苍蝇嗡一声在灯光之中振翅飞起,像是被惊扰了一般,擦着薛莬的耳边飞了出去。
薛莬微微皱起眉头,眯着眼睛,能照亮的地方看到了很多蠕动的蛆虫,数量之庞大一时间让她有些头皮发麻,这里仿佛是它们的温床,充满了美味的食物,腐烂程度不一的人体残余部分一个叠一个被丢在里面。
揉了揉鼻子,薛莬站起身退了出来,再次来到付源身边的时候,异味明显减轻了不少,而悬挂着的残肢上也没有苍蝇的侵扰,她的目光在符纸和铃铛上停留了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
和石家人的院落一样,也和住民身上所谓的“祝福”一样,让他们受到了某种保护,阻隔了他们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
不得不说,他们造神的效果,看起来确实不错。
薛莬用脚踢了踢付源,对方毫无反应。
接着薛莬来到桌边,放下灯盏,将刚才坐的矮凳拿了过来,把付源的两只脚依次往凳子的空当里塞,一直到凳子像个束缚器一样刚刚好卡在他双脚脚踝之间,她才满意地拍拍手。
薛莬原本还想用灯盏里的火苗把深坑烧个干净,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里摆放着灯油或是别的助燃剂,只靠灯里的那一丁点,根本没有办法把尸体点燃,也就只得作罢。
她拿着刀,又挥了两下,才快步走了出去。
天空中的月亮被薄薄的云层遮挡了大半,只透着朦胧的光,照射在地面上的光就更加暗淡了。
陆子青猛地从大通铺上坐了起来,而在他身边的杨晋元明显才刚刚入睡,这一下惊起,直接把他的睡意全都驱散走了。
杨晋元眨了眨眼睛,悄声爬起来,朝陆子青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随后看了一眼在另一头和两个小孩挤在一起睡觉的木儒。
陆子青比了个“嘘”的姿势,又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叶非成,就见对方也麻利地坐了起来,一看就是完全没睡着的样子。
陆子青指指自己的脑袋,又指指外面,三人相互点点头,偷摸着走了出去。
杨晋元在这种地方根本睡不着,虽然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好,但一张软床至少还是有的,这大通铺硬得不行,跟直接睡在石头上没有任何差别,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形,让他非要睡,他还真放不下这个心来。
“怎么了?”杨晋元压低声音问。
“我做梦了。”一边说着,陆子青一边掏自己的口袋,接着拿出了一个像装薄荷糖的小盒子。
如果换做平时,杨晋元也许会在心里翻个白眼,但此时此刻,他不觉得陆子青会像个白痴一样因为做了个梦,就把他们喊出来在这儿站着,所以他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陆子青也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把盒子打开,里面塞着黑色的海绵,而放在海绵上的是一副无线耳机,他将其中一只塞进自己耳朵里,又晃了晃脑袋,确保戴稳了,又把另一只放到叶非成的手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陆子青才再次看向杨晋元,“顾荀见过江蝉了,现在他去解决问题,我去悄悄把江蝉带出来,你们俩就在这里照看老人和孩子,如果一切顺利,到时候带着他们去我们下船的地方汇合。”
杨晋元听得有些懵懵的,才想起之前陆子青说自己是顾荀的信徒这事儿,他也没解释,“什么意思?他还能梦里给你传话?”
陆子青笑了,将盒子也往叶非成手里一塞,“神明通过梦境给信徒传达真言,不是在各种故事里很常见吗?”
杨晋元不听也就罢了,听完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连口中说出的话都没法过脑子了,“那你们不是……没有通讯设备都能随时相互联系了?”
“这是紧急时刻迫不得已的选择,经常这样的话我是会被同化掉的,”陆子青拍拍杨晋元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