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
唐毅雄在门后等了近一个小时,不见一人接近杜丹妮的办公室。刘疤瘌绑架失败,动了枪,事弄出这么大动静,探子不感兴趣?
等待的过程最是折磨,唐毅雄站得腿酸,正在考虑如果失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日本人得知是他破坏行动,该怎么补救?
眼看到下班时间,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唐毅雄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后,听脚步声,来人走到杜丹妮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
唐毅雄从门缝往外看,只看到一个背影,穿着长袍式的巡捕服,是阮巡长。
并没有听到敲门声,唐毅雄从门缝往外看,阮警长鬼鬼祟祟的在门口,耳朵几乎贴在门上,偷听办公室内动静。
过了大概半分钟,阮巡长才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杜小姐,我有关于洛朗警长的情况汇报。”
“进!”
阮巡长快速整理衣物,脸上挤出微笑,这才推开门走进杜丹妮的办公室。唐毅雄轻轻的打开门,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听着楼梯间传来的各种声音。
唐毅雄深吸一口气,走到杜丹妮办公室门口,被耳朵头贴在门上,这才听到办公室内的对话声。
“杜小姐,最近洛朗动作不小,三大亨突然给了他一大笔钱,大概有三四万大洋,这笔钱存在公共租界的银行里,还不清楚用途。”
“这么多?”对于法国人来说,三四万大洋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阮巡长有意将话题引向公共租界银行,可杜丹妮没接话,只是感慨了一句。
“我怀疑他要用这笔钱贿赂公董局的官员,听他说最近高层在人事方面有调动。”
“我没听说有这回事。”杜丹妮作为公董局董事的私生女,并没有收到消息。
“之前不是有法国记者爆出租界贪污严重,消息传回法国,上头为了面子要整治,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杜小姐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洛朗占了上风。”
“还有什么事吗?”杜丹妮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最近洛朗还接触了日本人,很频繁,好像在谋划什么。”
“有这种事?你确定?”
“确定!”阮巡长快速说道:“我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看到洛朗的车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秘密的约见了一个日本女人。起初我以为他是见情人,可他走后那个女人上了一辆日本军车,去了海军陆战队特别司令部。”
房间里忽然没了声音。
阮巡长再次开口说道:“最近日本人在法租界里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怀疑这些事都和洛朗有关,还有刘疤瘌的绑架案。”
杜丹妮起了疑心,发生在公共租界的事和洛朗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刘疤瘌把沈小姐送到法租界是为了寻求洛朗的庇护,要不是沈小姐被人救走,谁能想到沈三小姐在法租界,中国人。”
“证据!我要证据!”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阮巡长不可能有证据,他在挑拨离间,顺便还想找出沈小姐被救的真相。
“我想……救走沈小姐的人肯定有证据。”
听到这里,唐毅雄基本确定阮巡长就是日本人的探子。这家伙潜藏在巡捕房,是个危险因素,必须要解决掉。唐毅雄摸了一下装着蓖麻毒素的铁盒子,找到试药对象。
唐毅雄快速回到会议室,将门关好,等待阮巡长出来。
时间有限,他在会议室里寻找可用的工具,只找到几张纸。思索片刻,唐毅雄有了主意。拿出一根烟,小心的将一头挖出些烟丝,然后往里倒了点蓖麻毒素。
唐毅雄不确定量够不够,又往里面倒了点。然后将倒出的烟丝塞回去。然后将烟盒捏扁,下毒的一支烟卡在捏扁的一端。
做好下毒准备,唐毅雄清理现场,擦掉痕迹。
趁着阮巡长还没出来,唐毅雄走到楼梯口,等着阮巡长下楼。
过了三四分钟,听到楼上开门声,唐毅雄放慢脚步,嘴里叼着根烟,低头往上走。恰好在楼梯口遇到阮巡长。
“哎呀,阮巡长,这么晚了还没下班。”
“唐少这是……”
“有个槽帮兄弟知道刘疤瘌下落,我来和杜警长汇报。”唐毅雄吐出一个烟圈,从衣兜中摸出烟盒,拿出下毒的那根烟,微笑着说:“来根!”
“好烟啊!”
阮巡长没推辞,唐毅雄将下毒的烟放在阮巡长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烟。
“自己来!自己来!”阮巡长拿过打火机,自己点着,吸了一口。唐毅雄看着烟上沾着口水。
“阮巡长这么晚找警长有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阮巡长压低嗓音说道:“我怀疑巡捕房里的一个翻译有问题,可能是红的。我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把他的同党都挖出来。”
“有这种事,不可能吧?谁啊?”唐毅雄故意拖延时间,等待蓖麻毒素发挥作用。
阮巡长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