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雄上车之前,快速扫了前面一栋楼,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视线穿过一楼走廊玻璃,看到一个木质弹药箱就摆在窗台上,走廊人影晃动,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
坐到车里,司机问道:“唐先生,送你去哪里?”
“回中央巡捕房。”唐毅雄拿起黑色头套,罩在脑袋上。
“唐先生,春子小姐说不用戴头套,以后有问题,您可以自己开车来松井公馆,出示证件,门口的岗哨会让你通过。”
“算了,还是按照规矩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唐毅雄戴好头套,示意司机可以出发了。
司机缓缓的行驶到门口,大门打开,车辆行驶出松井公馆。往前开了两三分钟,在拱桥前车辆突然减速避让,接着唐毅雄听到大车驶过的噪音,大概有三辆卡车从旁边驶过。
卡车的目的地十有八九是松井公馆,这次不是空车,装满货物。
半个小时后,司机将唐毅雄送回中央巡捕房,孤听云在马路对面摆手,示意唐毅雄过来。
“我有急事,等会儿再来找你。”
唐毅雄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松井公馆,在拱桥边看到正在卖烟的马三。
“老刀牌新高乐十本入,仁丹洋火!”马三看到唐毅雄,立马招呼道:“先生,买烟吗,什么牌的烟都有。”
“给我两包哈德门。”
“好咧!”张三拿着两包烟凑过来问道:“唐少有什么吩咐?”
“有三辆卡车进去了?”
“是的,我还有点奇怪,卡车里面运的好像是沙子。”
“沙子?你确定?”
“确定!”张三点头说:“沙子漏了一些,刚才有两个背着枪的宪兵,把沙子扫了。”
唐毅雄从钱包中摸出两张钞票,递给张三。
“用不了这么多,唐少。”
“赏你的!拿着吧。”唐毅雄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感觉里面人多了,出来买烟的人有的还穿着便装。”
唐毅雄点点头,调转车头快速离开。这次的行为有点冒险,情况特殊。以后要避免这种情况。
回警局的路上,唐毅雄想到一个紧急联络办法。租两间相邻的房子,在墙上打个孔,把电话线接过去,串联一部电话。在另一间屋子里再从主电话偷接一部电话,电话可以打出去,但是没有号码,无法追查。
需要一个机灵又信的过的人守着两部电话,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人选。
唐毅雄再次回到警局,刚停好车,正要下车,孤听云打开车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倒在唐毅雄身上。
“按照你说的时间,我打电话了。电话有人接,是个女人,不确定是不是春子。”孤听云与春子接触并不多,电话里人的声音会有些变化,听着不太真实。不熟悉的话听不出对方是谁。
“肯定不是春子,她当时正在和我聊一起案子。”唐毅雄搂着孤听云小细腰问道:“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孤听云严肃的说:“我刚收到消息,军统上海站打算突袭松井公馆,行动时间就定在今晚。”
“今晚?”唐毅雄预感到大事不妙。
“我们不用参与行动,站长调配了充足的人手,必定重创日本人!”孤听云心情大好。
唐毅雄在脑海中将一切串联起来,松井公馆就是鱼饵,春子在钓鱼。
“你在想什么?”孤听云察觉唐毅雄的表情不对劲。
唐毅雄严肃的说:“有没有办法阻止军统的这次行动?或者拖延时间。”
“理由?”
“我怀疑松井公馆是个陷阱,‘杉计划’是在另一个地方进行。突袭松井公馆,必将死伤惨重。甚至让组织受到重创!”
要进攻日方的一个重要情报机构,军统出动的必将是精锐。至少要五六十人,携带枪支、炸药,这些重要物资。一旦人员和物资损失,短时间内不能恢复。
如果有人在行动中受擒,威胁的将整个军统的潜伏组织,后果可以说是相当严重。
孤听云为难的说:“站长也很为难,正面战场上局势不利,上面一直催促站长行动,做件大事,震摄日本人,鼓舞国人士气。‘杉计划’对经济破坏巨大,必须阻止‘杉计划’实施。”
“人命不是拿来作秀的!”唐毅雄怒了,在时局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这些人还能怀着满腔热血,在敌后从事危险的破坏活动,他们的勇气值得敬佩。可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白白被牺牲掉,还不清楚松井公馆的虚实,就敢制定突击行动。
这些人背后还有家庭,有父母子女,站长只是为了乌纱帽,就拿他们的命去送。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孤听云认为唐毅雄有点小题大作。军统在制定进攻计划的同时,肯定会制作撤退方案。就算行动不顺,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唐毅雄坐,将两包烟立在副驾驶的坐位上,描述道:“这就是松井公馆的地形,两栋楼虽然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