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雄的表情瞬间很精彩，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能忘了，还是说春子有意不说，继续试探唐毅雄。

春子急忙解释道：“真不是有意隐瞒，被炸弹袭击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反应有点迟钝，记忆力也受到影响。”

“可能是脑震荡！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观察有没有后遗症。”唐毅雄安慰一句，追问道：“那具尸体的情况说清楚一点。”

军医意识到两人要谈论机密，自觉的走到远处。春子解释道：“他们是一个爆破小组，大概有三到四人。他们袭击了一辆运输车，将车上装了炸弹。车辆行驶到松井公馆附近，他们用自制的装置卡住油门和方向盘，趁着爆炸发生的混乱逃走。这名死者太慌乱了，和队友走散，遇到了巡逻队。不幸被巡逻队打死，要是抓了活口，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他们从哪个方向跑了？我或许有办法追查他们的行踪。”唐毅雄认真的说道。

“没有线索，这些人从水路跑了。”春子用手指向外面，就是拱桥下的小河。

那条小河并不深，河水的颜色发绿，河道中有大量的淤泥。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淤泥中无法移动。春子大意了，没有在河道中设防，军统的爆破队从河道跑了。

“看来军统也有能人，河道中没有脚印，而是一道宽约十厘米的滑痕。”

“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春子确定唐毅雄没到河边，他描述的内容和巡逻队汇报的一致。

唐毅雄解释道：“有一种专门在弹涂地带使用的工具叫泥马，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倒扣着的长条板凳。人可以蹲在上面，又或者跪着。木头增加了受力面积，不会陷入淤泥中。另一条腿用力蹬，就可以在淤泥中滑行。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能滑出很远，等你的搜查人员找到河边，人早就跑远了。”

春子顿时追悔莫及，要是唐毅雄昨晚在松井公馆，袭击者肯定一个都跑不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去十多个小时，腿脚快的话，袭击者都能离开上海。

“唐先生！同文书院的调查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军统的卧底找出来！”春子直接给唐毅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我尽力！”唐毅雄打算下午就去同文书院，先勘察现场，再找幸存者谈话。

“现在就去吧！”春子催促道：“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好，夜长梦多。拖得时间长，有些线索就会消失。”

“可我解剖室里的尸体……”唐毅雄心里盘算着给五位勇士一个归宿。虽说人死如灯灭，命都没了，一切都化为泡影。可他们是与小日本作战而死，唐毅雄还希望让他们入土为安。

春子随意的说道：“既然没有价值，扔到黄浦江里就行。”

唐毅雄嘱咐道：“记得把解剖室打扫干净，窗户要打开通风。”

司机开来春子的座驾，唐毅雄上车后不忘摇下车窗提醒道：“还是找人研究一下是什么酒，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春子又回想起解剖室中可怕的味道，头皮一阵发麻。她的脑震荡似乎更严重了。

车开到松井公馆的门口，司机摆摆手，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开在前面。司机开车跟上，始终和卡车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接着后面又一辆卡车跟上，车头还架着一挺轻机枪。

唐毅雄找不到机会联系孤听云。春子都被他搞定，司机麻上太俊还在提防他。

车队开到同文书院，司机停车，摇下车窗，催促道：“动作快一点，把书院给我围住，任何人不许离开书院。”

小本子踏着整齐的步伐，一队守在正门口，另一队封了后门，同文书院的幸存者慌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来了这么多士兵？不像是来保护我们的！”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要有麻烦了。”

“主任来了，大家都让一让，让主任过去。”

幸存者让开一条路，一个身高一米六，面容猥琐的中年人走到唐毅雄面前，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司机呵斥道：“我们是来调查的，同文书院损失惨重，‘杉计划’遭到破坏，我们怀疑你们之中有间谍！”

围观的幸存者晕了，他们全部都是间谍。难道说上面为了掩盖真相，打算让他们当替罪羊？

唐毅雄打开车门，上下打量着主任。这家伙很贪婪，身体胖的像水桶，小三角眼看着就很狡猾。

“您是……”主任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负责调查就行。给我介绍一下案情。”唐毅雄不想和主任说废话浪费时间。他大步走向面朝着大铁门的楼房。

主任迈着小短腿艰难的说道：“大概在昨晚两点，不对大概是三点。一群蒙着面的歹徒冲进书院，见人就杀。我反应快，立刻组织学生躲起来，这才有了那边的幸存者。”

这家伙居然还想请功？

啪！

主任脸上还带着微笑，就挨了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