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赐惊讶地望着用茶的陆乾。
不是,您老人家刚刚才说,这是玄光派金丹以下的第一战力,浣剑峰峰主,修为逼近筑基圆满,隐形道纹神出鬼没。
结果下一句就已经给你们诛杀啦!
再配上陆乾云淡风轻的表情,萧天赐顿生折服之感。
云山派果然好强,陆掌门的做派也真是帅气极了,我和我的剑也要学着这么说话才行呀!
他苏醒时间不长,只是略略向院中弟子了解了一番,知道云山派如今已搬至鸣沙湾,据有了灵沙城和金霞峰,同时还与玄光派成了仇敌,别的情况倒是不甚了解。
但贺阳辰的战力,自己可是亲身体验过的,别说那根本无法探知的隐形道纹,就是正面对战,对方也强得令人绝望,可知陆乾对他玄光派金丹以下第一人的定位是没错的。
但这样一位第一人却被云山派诛杀,足可见云山派能与玄光派较量,并非运气使然。
若是当时有这样一个欣欣向荣的门派,这样一位气度非凡的掌门,或许......
正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听陆乾问道:“萧道友于剑道上的天赋,我自然是知道的。纵然此番我派没有代劳,等萧道友筑基之后,再成长一段时间,也能凭手中之剑战而胜之。”
听了这话,萧天赐表现得十分坦然:“陆掌门谬赞了,实际上我前番已经筑基失败,这次回到重明郡,也只是想调养一番,见见故人,或许能早日觅得第二段机缘。”
陆乾适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事实上,之前他已从李达处听说了萧天赐筑基失败的事情,现在只是想听听缘由。
萧天赐虽然有点神神叨叨,但作为散修能走到这个地步,足见在剑道上天赋非凡,修持早已足够,无论如何也不应失败才对。
萧天赐神色如常,并无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原来他未得的不是地利,不是天时,而是人和。
他的筑基宝地,在一筑基宗门山门。他向对方请求借地之后,对方欺他一介散修,一定要他拜入门派之中,才肯借出灵脉。
萧天赐甚至答应可以作为客卿替该派效力,仍被拒绝。
“我专修剑道,那宗门对此毫无涉猎。强令让我拜入门中,却无一物可以相授,岂不可笑?”
心中满是骄傲的萧天赐只得自断机缘,憾然离开。
他知道不在宝地的话,强行筑基成功率太低,一旦失败的话就会损伤本源,影响道途,因此也没有胡乱冲关,而是等待下一次机缘的到来。
陆乾静静听完,忽然开口:“不知萧道友的剑道传承,所得何处?”
萧天赐对此也是毫无隐瞒。他本是凡人城镇之中,一户铁匠的孩子,自幼就学得锻剑的手法,亦会一些家传剑技。
一日受父委托,将铸好的农具送往一個村落,却在山路之中遭遇匪徒,虽然他天赋不凡,但毕竟年纪幼小,在奋战之后力竭被擒,正要被杀死之时,却被路过此地的一位散修救下,从此便做了这个散修的弟子。
“我师尊有剑经一卷,我修炼十年之后,便已将剑经上的剑术全部学会。”萧天赐握紧了剑柄,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师尊说,他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不久之后,他旧疾复发而死,从此我就孤身闯荡,唯有一剑相伴。”
“此后单人独剑,游历各地,磨炼剑术,渐有领悟,一直修到如今。”
陆乾点了点头,各项条件都极为符合,这回萧天赐送上门来,他却不想放过了。
“萧道友已久历风尘,应当体会到了散修的不易。”陆乾微笑着说,“纵然人如其名,有天赐之天赋,但却没有一展所长的舞台,也没有托举自身的平台。”
“正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纵然有龙腾之力,若无大江大河托举,也只能困于浅水之中,惨遭鱼虾所戏。”
“宗门修士之中,有许多天资平平之辈。但他们却能借门派之力,借集体之能,轻易便获得珍贵的道法,充沛的资源,遇到困难险阻,又有师长同门会出手相助。以至于这些原本庸碌之人,渐渐都走在了你的前面。想到此情此景,岂不令人悲愤万分。”
“萧道友或许曾想,我有如此天资,自然不屑与汝等鼠辈为伍。我要证明,只靠自己,也可以丝毫不弱于人,你们只配当我的磨剑石。只可惜,现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萧道友以为然否?”
这些话语就像一记记重锤,直接敲在萧天赐的心灵之上。
过往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自我催眠一般的装腔作势,都被陆乾狠狠地揭了开来。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筑基,若是身后有一强大的宗门,又何至于放弃机缘。
纵然说的坦然,装的自然,心中痛恨和遗憾,也只有手中长剑才能知晓!
萧天赐抿紧嘴唇,只觉得心中所想完全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