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叹息:难怪刘繇做不大,用人太看出身履历,这点和袁绍、刘表有何异?甚至可以说是比袁绍都不如了。
不过,既然太史慈已经来投,诸葛瑾也就当面把话说开了,故意试探道:
“我破笮融后,在南昌得许子将家小,闻其子转述说,刘正礼当年曾言‘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莫非果有其事?正礼公如今身体还好么?”
太史慈原本听到这些导致自己官场失意的话语,内心肯定会不爽,也会觉得是有人在挑唆他和刘繇的关系。但诸葛瑾说得语气坦荡,还是自然而然回想起许劭家人的话,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太史慈只会觉得诸葛瑾是在关心他,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所以他也坦荡承认:
“正礼公用人讲究大义名分、朝廷诏命。慈曾为亡命之徒,正礼公也有他的难处。他如今病笃衰弱,怕是随时有可能不测……唉。”
诸葛瑾这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刘繇的病情近况,之前诸葛亮都没和他说。他不由心中一凛,觉得自己之前的计划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既如此,诸葛瑾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顺便也显示自己的坦荡:
“既如此,有些话还是你知我知就好,免得传出去,害得正礼公病情加重——我月前救得许子将遗孤,听说许子将留下遗言,
说若非正礼公识人不明,拘泥名分,放着子义这样的名将之才不委以兵权,却对笮融这样的贼徒信任有加,他又岂会被连累而亡?
由此观之,当初正礼公那番顾虑,实在是毫无必要。许子将这番遗言若传出去,对子义的名声必然有好处,但却会让正礼公难堪,所以我压下了。”
太史慈正色拱手:“府君高义,慈代正礼公谢过。慈本不欲靠这些名士的品评扬名,反正我此生跟定玄德公与府君,只要玄德公这样的英雄、与府君这样的贤者知我,其余碌碌世人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
双方把话彻底说开,也就有了充分合作信任的基础。
接风酒宴上,诸葛瑾也把甘宁和太史慈互相介绍引见认识,提到“甘宁就是跟着诸葛家后,终于得到了朝廷正式册封为豫章都尉”,此番纵然是临时借调,也肯定会让太史慈立功受赏,不会白白使唤人的。
太史慈见了甘宁的际遇,内心也是振奋不已,暗忖果然还是跟着玄德公的派系卖力有前途。
……
两天之后,甘宁、太史慈各自回军,重新投入战局。
太史慈那一路,领本部四千人,很快沿着长江重新顺流而下,拿下了后世铜陵的铜官镇,占领了这座被山越人窃据的大汉铜矿,断了祖郎的一个主要财源。
随后,又把相当于后世池州的两座镇子占了,一路势如破竹,那些山越小部落完全不是对手。
而且太史慈还带来了州牧的命令、朝廷的讨伐旨意。更是让那些意志不坚,原本只是想自立避免缴税服役、但从没真想过对抗大汉的软弱部族,直接就投了。祖郎在春谷县方向的羽翼,一下子被剪除过半。
甘宁这一路,经过数日行军,顺利与关羽会师,并且再次清扫了一遍鄱水流域的零星残敌——主要是之前陈仆逃跑时,有些自行溃散不知往哪儿逃的溃兵,陷在这鄱水山谷中。
甘宁这次再来,正好把这些家伙重新抓了俘虏,免得威胁关羽的鄱水粮道。
不过,两军会师之后,对于林历山的进攻却并不顺利。
陈仆回到林历山后,占据地势险要,汉军一时不熟悉黄山的险峻,探路时略受小挫。
关羽便随机应变,跟甘宁一商量,准备先围困观望,做好守外虚内的准备,看看祖郎是否会带着山越主力来增援。
如果来的话,那就先围点打援。等打赢了援再挟大胜之威攻山不迟,到时候也能拿出“援军已破”的消息打击守山敌军的士气,事半功倍。
……
另一边,自从关羽拿下黟县、开始围攻林历山,他就早早把祖山放了回去,让他跟祖郎谈谈条件。
反正林历山被围,祖山也是找不到路回部落的,他只能去找族兄。
四月二十六这天,祖山经过连续跋涉,终于到了泾县,他族兄的老巢,然后把黟县、歙县山越各部的遭遇,跟祖郎汇报了,还把关羽劝降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祖郎听了,气得直接一脚把族弟踹翻在地:“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咱泾县各部原本只要跟汉人互不相犯,便能长久安生,如今被逼得非得臣服其中一方!”
祖山不敢闪躲,只是叩首陈述:“大哥,这是陈仆先起的贪念,我不过是跟着眼红!而且那些汉人着实卑鄙,他们是故意让乐安部那群叛徒先勾引的。
其实关羽、甘宁早就埋伏好了人马,随时准备反击我们。我们就算不去招惹,诸葛家迟早也会打到我们头上。”
祖郎继续狠狠扇了祖山一把,揪着他衣襟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