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南征扩大战果。
而若是曹军弱势,我们也可以趁机进占琅琊和东海的西半部,因此,如果云长你有把握、也有这个野心的话。
不如在一开始统筹时,就把仲达和子敬剩余的那一万两三千人马,作为反攻时的总预备队。
这样,既省去了仲达和子敬增援途中被敌军拦截、各个击破的风险。还能够起我军将来转守为攻时,更加的切换自如、出其不意,也免去了他们进攻前往返奔波之劳,能够以最养精蓄锐的姿态进入反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可以用手头下邳、东海两郡的兵力,先打好防守战。如果这点兵力不足以防守,反攻根本无从谈起,那这些准备就都是空谈了。”
关羽被诸葛瑾的一番擘画大饼、展望鸿图,激励得悠然神往。
说句良心话,在诸葛瑾来之前,关羽还真没想这么远,他一开始的追求,就只是纯粹的死守。
毕竟防守就很难了,谁还能一开始就想“如何部署防守不但能确保守住,甚至更利于守住后的反攻”。
此刻被挑起了好胜之心后,关羽忍不住多抠了几下丝囊,拍案道:
“确是如此!寇可往我亦可往!曹贼画虎类犬,喜欢学我们的计谋筹划,总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能杀杀他班门弄斧的心思!决定了,就只用手头之兵顶住夏侯渊。
不过如此一来,刨除琅琊之兵,再刨除伤亡和公瑾那边的,我们最多只有两万七八千人可用。再算上得给元龙留数千人作为淮河防线的预备队,能投入到淮北的决战兵力,应该在两万五千人以下。
两万五千人打夏侯渊六万,不好打啊。再按原计划,让文远、公台以东海之兵死守郯城消耗疲敌、我带下邳之兵随后增援,应该是不足以击退夏侯渊的。
东海郡境内无险可守,郯城虽是郡治,但夏侯渊也不是非攻郯城不可,完全可以因粮于我,迂回穿插。
时间对我们也不利,眼下秋粮尚未全部收割入库。东海郡地处淮北,不像淮南广陵那边稻麦轮作、收的是夏麦。东海北部几个县都没有种稻,一年只种一轮麦,八月底才刚开始秋收呢。没有入库集中的粮食,很容易被曹军劫掠。”
关羽说着说着,心情也沉重起来,一边让人拿来徐州各郡的地图,跟诸葛瑾切磋起来。
这图上也不仅有郡县河流,也有其他的简易地形标注,至少能看出哪里是山区哪里是平原。
关羽指着己方掌控的东海郡东部五县,逐一盘点,很快就指出:东海郡最东北边沿海的祝其、利城二县,肯定是一遇到夏侯渊进攻就得放弃的,那里完全无险可守。
虽说这两座县城周边有些小丘陵、森林,但都不成片不相连,夏侯渊的大军一个纵深包抄,只要纵深五十里以上,就能把那两个沿海小丘陵切割下来。
剩下的郡治郯城,以及厚丘,和全郡最重要的海港城市朐县连云港,这三处倒是可以守一守的。关羽此前的防守重点就是郯城,也把张辽部署在了那里。
郯城毕竟是郡治,政治上是最重要的,而且是唯一卡断沂水咽喉的县城,守住了郯城,夏侯渊就没法沿着沂水顺流而下,威胁位于沂泗交汇之处的下邳。
至于朐县,虽然也重要,那里是糜竺糜芳的老家,也是糜家海商的母港,商业非常繁荣,钱粮物资富庶,但战时这种海港很难坚守。
关羽已经提前下令东海太守糜竺走海路转移物资钱财,能暂时带走的都带走,万一城池被占了也不可惜,最多被烧毁一些建筑和港口船厂罢了。
诸葛瑾听了关羽原本的部署后,则是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一点。
他用折扇的扇骨挠了挠后背,随后敲击着扇骨说:“让文远守住郯城疲敌,也未必有效。如今是秋收季,夏侯渊完全可以走到哪吃到哪,暂时放弃打通沂水航道都没关系。
我军要以少胜多,是必须先以一座坚城为诱饵,长期疲敌耗敌。待其兵疲意沮,再以主力增援、内外夹击破敌的,所以郯城这个诱饵,还不够大,不能让夏侯渊坚决持久强攻。
相比之下,还是以钱粮物资诱导他的行动,比较有把握——虽然你已经给子仲下令,让他转移朐县的钱粮物资,但这一点敌军肯定是不知道的。
为何我们不假装死守郯城、死守沂水航道,然后另一边制造一些‘文武不合’的假象,诸如糜家人自认为功高,舍不得朐县的家业,不愿意转移,不愿意让工坊船厂港口这些无法转移的设施被敌军烧毁,要求文远或公台分兵去守朐县。
还可以言之凿凿,假装以子仲的名义献策,说‘我军此前在琅琊沿岸,靠公瑾的海船水军,先后痛击了在胶山、日照的李典、孙观部。如今只要公瑾的海船水军还在,则朐县必然可以固守,就算陆上三面被合围,也有公瑾的海船队出入运输军需、运出人员,完全没必要一开始就弃守,可以试试看守一下,实在不敌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