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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几千几万人畜的污物,这种河倒也能自然净化。但渔阳眼下有每季数十万牛羊集结,集中排放,河水未必承受得住。”
说教归说教,诸葛瑾内心倒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所以语气并不严厉。
如今可是汉朝,能够烦恼“工业化带来的污染问题”,是一种荣幸,别人想烦恼都没资格呢。
直到19世纪前期,英国还有人歌颂赞美伦敦的大烟囱和漫天黑雾呢,觉得这是繁荣富强、民生优渥的表现。
田豫也听得出来,诸侯的话是勉励多于批评,连忙诚恳地接受了。
诸葛瑾便顺着又问,这一个多月下来,有没有遇到新的棘手问题,并且顺带着帮他捋了一遍新产业链。
一番梳理下来,还真被诸葛瑾发现了几个新问题。
比如,随着羊皮从直接带毛缝制成袄子,变成了批量鞣革制造皮具以后,有很多剃下来的羊毛没法找到高效利用的渠道。
汉朝人对绵羊毛的利用,一贯是很充分的,但利用的手段比较单一,没有毛纺的技术,都是直接把毛带皮做成袄子。
这种袄子的皮革没有经过鞣制,保质期短些,穿不了多久就会散发出油脂酸败腐化的恶臭,而且容易滋生虫子虱子,用不了一年皮革就变得很僵硬。
相比之下,肯定是鞣革后的熟皮更好用更耐用更能长期储存,也更适合大规模产业化。但鞣革的时候毛没法一并留下,也算是产业细化后导致的新问题了。
诸葛瑾听说后,觉得有必要把纺纱纺毛线的工具鼓捣普及一下。
只要有了毛纱或者毛线,后续的织布倒是不难,传统织麻布和丝绸的织机,把纤维换成毛纱也一样能织布。所以织机并不需要多高的改良技术,只要在现有条件下稍稍微调即可。
实在不行,只要有了粗毛线,让妇人自己拿几根竹签子,直接织毛衣都行——诸葛瑾穿越前,也没少见女人拿毛衣针织围脖手套什么的。虽然他完全不懂这个手艺怎么规划,但可以交给女人们自己琢磨嘛。
想到这儿,诸葛瑾不由自主联想了一下家里那堆女人。
甄宓和大小乔步练师,也没觉得哪个手艺特别好,能琢磨鼓捣这玩意儿的。看来,最多让她们想想,怎么用竹签织毛衣。
至于羊毛纺车的活儿,只能写信给二弟,请弟妹黄月英想办法了。自己可以稍稍提供一些思路,以黄月英的脑子和动手能力,应该能琢磨出来。
就算黄月英一个人不行,等大批量羊毛运到天津,交到周瑜手上,那也能让二妹诸葛兰帮忙一起想想办法。诸葛家的女人见多识广,会的东西肯定比同时代其他女性强得多。
想到这儿,诸葛瑾内心其实也有点惭愧和悲哀的。
他自己的亲妹妹也好,弟妹也好,都比他的妻妾有本事得多。但这也不能怪他的妻妾,要怪只能怪他本人——别人是娶妻娶德、纳妾纳色。
他倒好,管你娶妻纳妾,别的都不看,只要人间绝色,只顾自己爽。这不,遭报应了吧?要女人干活时,只能去找亲妹妹和弟妹了。
在心中把计划想好后,诸葛瑾便吩咐田豫:“这些鞣革剃下来的羊毛,暂时找不到高效利用的办法,就先洗净晒干,多造些仓库囤起来。
今年估计是来不及了,明年我会找到办法处理的,到时候这渔阳周边又能多一些产业。要是渔阳这边地皮狭小没人织造,也可以用船把羊毛顺流而下,运到天津去。我让公瑾在那边另筹工坊。”
田豫连忙答应,表示立刻就去安排新仓库清洗晒干储存羊毛。
他也觉得,如果羊毛能单独利用起来,这个产业放在渔阳倒是不太合适,因为本地交通毕竟不是非常便利,而且汉人人口不够多,雇工大多是胡人,而胡人妇女是不太会织布的,最多只会缝皮袄。
这些羊毛要是将来能用于织布,还是去天津更容易雇到足量的汉人女工。至于渔阳这边,将来教会胡人妇女织毛衣就不错了,也算是给她们找点活干。
交代完这些事儿,诸葛瑾也就没有再就渔阳这边的产业发展,更多指手画脚。他很清楚,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今年诸事草创,一下子开的新坑已经够多了,新来渔阳这边求职的胡人,也基本上能找到工作岗位,或者先塞去培训,再加快工人就不够用了。
屠宰、腌肉、鞣革、制弦……要是再开纺纱织毛布这些大坑,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还是放到明年慢慢来,也好与民休息,让建设速度和劳动力增长速度相匹配。
……
视察完田豫的工作,也给了他充分的指导意见后,诸葛瑾被田豫领到了渔阳太守府,也在那里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接见的田畴。
视察了一个上午,大家也都有点累了,田豫便让人赶紧送上早就准备好的接风宴席,让诸侯能边吃边休息边聊工作。
诸葛瑾随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