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曹军俘虏带来的。
这群俘虏也没有兵器,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跑了不少山路,很是辛苦。估计一路上连饭都没得吃,来到庞德大营时,个个饿得不行。
毕竟作为俘虏,哪里有可能在逃跑之前攒下口粮?最多也就是刚刚放饭后找到机会跑,那两天里最多也就吃一顿饭。
庞德听说有友军俘虏从敌营逃归,连忙亲自去查看情况。
来到收容营帐后,庞德入眼就看到一群饿死鬼投胎似的精瘦士卒,在那儿疯狂扒黏黍团子,吃得都顶嗓子眼了还吨吨灌水往下送。
庞德微微一皱眉,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刘备治军也不松弛,而且陈仓道全程三四百里,山谷狭窄,哪怕是阳平关到河池,也还有一百四十多里。这么逼仄的地形,俘虏怎么能这么容易逃出来、还顺利归队呢?
他便警觉地问:“你们是谁的部下?在何处被俘?又如何逃出来的?”
为首的一个俘虏,似乎还是曹军中的一名曲长,连忙放下黏黍团子,咽了口唾沫说:“回禀将军,我等是夏侯将军麾下,半月前在阳平关上守城时,被刘备攻打甚急,负伤坠城被俘。
还有他们几个,被俘更早,是夏侯将军在阳平关前、当道扎营围堵吴懿那一战,便被俘虏了。后来我们都被关押到了吴懿的营中,帮着挖土伐木,帮助刘备军打造更多攻城器械,围攻阳平关。
最近几日,吴懿营中士卒被抽调走越来越多,敌人都在传说,说攻打阳平关太惨烈了,刘备下了死命令,要在丞相带兵支援到夏侯渊之前,就攻破阳平关、杀了夏侯渊。所以连吴懿的兵都大半被抽调去前线蚁附强攻,我们这才瞅准机会,逃了出来。”
庞德听完,暂时没能听出什么破绽,这些俘虏所说,因果上倒也都解释得通。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就代表夏侯渊在阳平关已经很危急了。自己却在河池县为了杀魏延而拖延那么久,着实有点贻误战机、分不清主次。
一想到这可能导致丞相对自己的执行能力产生怀疑,庞德内心不由得有点惶恐。
他深知夏侯渊将军在丞相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断然不容有失的。如果自己误了这个大事儿,前途就彻底完了。
不过庞德毕竟是刚刚来投的西凉降将,对于曹军嫡系部队的人事完全不熟,他始终没法判断这些逃归俘虏的身份真实性。
他冷静地想了想,赶紧让人找来徐晃,恳请道:
“在下跟随丞相未久,不熟夏侯将军麾下故旧。公明跟随丞相已有十年,不知可否帮我辨认一番,看看这些逃归的俘虏中,有没有认识的?哪怕公明认不出来,请麾下军官人面广的,一并看一看也好。”
“这有何难?”对于这种请求,徐晃怎么可能拒绝,当下就全力配合。
他立刻找来军中一些识人面广的中层军官,还有专门管人事考核的功曹。
一番辨认之后,徐晃手下的人还真有识别了那名逃回来的曹军曲长的身份,确实是夏侯渊麾下冯楷部的军官。其他俘虏中更基层的军官,也有几个被确认了身份。
这下庞德再无怀疑,他是真心相信夏侯渊眼下情况危急了。
而自己此前不分轻重,执着于强攻河池,延误了时间,确实应该好好补救才是。
“难怪刘备会派魏延这样擅守的将领、死守河池小县!他这是攻打阳平关甚急,想给攻关的部队争取更多时间!如此看来,我们更该加快推进,让夏侯将军的部曲尽快知道,丞相的大军已经来救他了!”
庞德终于得出了这样一个“正确结论”。
徐晃跟他参详了一番后,也觉得颇有道理,还帮着他完善计划:“既如此,令明可分兵西进,尽快推进到阳平关前。我自留兵一部,在此围困河池县即可。
对河池县的强攻,也可以继续并行,反正造攻城武器的工匠干活本来就慢,一边围一边等器械建成便是,用不了多少人。
而且我估计,既然刘备如此提防我们增援夏侯将军,他在陈仓道上留下的防线,绝对不止河池县这一道。再往东南,说不定有更多当道扎营的阻拦者。令明能破敌则破敌,若是敌人势大一时难破,可随时跟我们联络,后军也会分兵上去增援的。”
陈仓谷道全程近四百里,很多提防逼仄难行,大军也展不开,所以庞德带着两三万人先行,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地形,本来就容易打成添油战术,双方消耗战、车轮战,兵力本就是逐次投入的。
庞德也觉得这个战法很有道理,便带着本部兵马继续先行。
……
庞德试图打通救援夏侯渊的道路心切,绕城而过再次东进时,行军速度也比当初加快了不少。
走了两个白天,中间夜里还歇息了一会儿,终于走完九十里山路,来到了河池县背后的“吴懿大营”——也就是一个多月前、吴懿被夏侯渊围困在陈仓道里、粮道断绝时驻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