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但是,这场面已经足够骇人。
洛珈——帝国的原体之一,正在用武器威胁掌印者马卡多。
“够了,我不愿再听你的谎言了。让开路来,马卡多。”洛珈冷冷地说,青筋在额头跳动,涎水从他绷紧的嘴唇和牙齿之间滴落,粘稠的像是血液。
“我改变主意了。”他将目光投向另外两名原体。“我要把他们带回去一起受审,凶手凭什么超脱于法外?”
说到这里,他居然冷笑了起来。
“康拉德·科兹!”他将目光与声音越过马卡多,高声呼喊了起来。“你认为我说得对吗?!没有人能够逃脱审判,也没有人应该逃脱审判!”
众刃之主缓慢、平静地点了点头:“但我有罪与否并不由你说了算,洛珈。”
“你确定吗?”大怀言者轻柔地一笑。他咬住牙齿,扭头看向罗伯特·基里曼。
“还有你,罗伯特,你最擅长思考了。你是我们中最喜欢思考的人,下面我要给你一个情景,我要请你好好地思考一下。假如有人对你的马库拉格做了同样的事,你会有什么想法?嗯?”
“你所预设的情况不会存在。”基里曼说。
他没有像科兹那样避也不避地迎着洛珈的目光与他对视。奥特拉玛之主移开了视线,他的表情依旧如石雕般不可动摇,但他没有选择与洛珈对视。
“是吗?为什么呢?”
洛珈追问起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永不停息,句子和话语从曾经温和的声音中锋利无比地一下下挥出,无形的利刃就这样戳刺了无数道伤口。
“是因为你一直待在你的那个小王国里不肯出去吗?啊,也对。你不像我一样亲自在大远征前端开疆拓土,收复星球。你一直待在马库拉格,这样就没人可以趁着你为人类而战的时候毁灭它了,对不对?”
“而且,如果有人指责你,你永远有理由回应,毕竟你所派出的远征队已经深及兽人们的领土了。多么了不起啊,罗伯特,用你子嗣们的牺牲来为自己的王国添砖加瓦,多么高尚,多么令人钦佩。”
洛珈滑稽而欢乐地朝着基里曼眨眨眼,笑意在脸上蔓延,眼神却冰冷地像是正在深渊内仰望天空的怪物。
“想必这样的你永远不会遭受我今日所受之苦吧?如果不是我提着武器,我甚至都想为你鼓掌了。”
罗伯特·基里曼紧紧地皱起眉,终于有了一点属于人类的情绪。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直接和洛珈发生言语上的冲突,他心中有某个柔软且正直的部分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击,这个部分促使他咬住牙齿,以沉默的忍受回应了洛珈的话。
而洛珈呢?
他笑了——再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不说话吗?也好,反正我总是要让你们为此忏悔的。”他轻柔却坚定地说。“我要让整个帝国都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我要让他们看清楚你们的真面孔.我要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他抬起了右手。怀言者们再次开始骚动,科尔·法伦的动力爪甚至已经开始闪烁电流。
马卡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你动手以前,洛珈”掌印者像是一个真正处于衰颓之年的老人那样声音沙哑地开了口。“我希望你能明白,今日之事,背后另有隐情。”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原体冰冷地回答,启明者重重落下。
然后——
金光骤然爆发,璀璨如烈阳。
安格尔·泰一点点地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内脏好似移位了似的疼。
与此同时,通讯频道内有无数的沙哑喊叫正在此起彼伏地爆发,很明显,被那金光直接命中的人远不止他一个。数分钟后,怀言者才拥有了一点站起来的力量。
他从灰烬之中爬起身,咬着牙催促骨头带动肌肉让自己站了起来。此时此刻,他仍然处于某种诡异的失明状态内,失真的噪音和通讯频道内的喊叫也还在摧残他的意志力。
然而,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他却清晰地看见了某事,也清晰地听见了某事。
他看见洛珈·奥瑞利安跪倒在一个男人面前,他看见原体伏贴的脊背,还看见这男人的脸。
安格尔·泰的视力是模糊的,他本不该看清这些细节,可他看清了,而且它们真切地像是刺进牙龈中的刀子。
那个男人是个学者,是个战士,是个科学家,是个国王,是个教宗,是个疯人,是个骗子
他是一切,他是他们信仰的源头。
他是人类之主。
安格尔·泰从喉咙里扔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神神皇啊.”
“这是一场审判吗,父亲?”洛珈痛苦地问。
“不。”男人回答。“而且,我没有要求你跪下,洛珈。你为什么要向我下跪?”
洛珈仰着头,茫然地看着他:“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父亲?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