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会分散开来,并带着帝子们前往各大机库与登舰甲板。只要有一股力量能够顺利的离开,那么一切就都值得。
而洛肯与阿库多纳的这只小队也有别的任务,他们将尽最大努力救回福格瑞姆。
“我明白。”洛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开始继续奔跑。
他的连队内有二十个人跟在他身边,帝子们则是一百三十一人。沉默,悲伤,满怀怒火。
他们在第八甲板中前行,并很快就意识到这里产生了何等变化——每一条走廊都会在他们经过以后移动,前方出现的也并不一定就是洛肯所熟悉的道路。
他们的空间感也出了大问题,在他们的感知中,整个第八甲板好像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哪怕他们不动,它自己也会旋转。在另一个盲目前行的五分钟后,洛肯当机立断地叫停了行动。
他打出战术手势,帝皇之子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多么讽刺,他们曾经真的亲如兄弟,彼此之间就连战术手势都是通用的。
洛肯很难说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强迫自己摈弃杂念,开始在一个刚刚创建的通讯频道内呼叫塔里克·托嘉顿。
后者在数秒钟后回答了他的呼唤,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底噪电流。舰内通讯本不该如此才对,很明显,他们受到了强烈的干扰。而且,这种干扰并非仅出现在通讯上。
洛肯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我们正在前往第二十一机库。”托嘉顿在频道的那一头如是说道。“另外,我有个坏消息要通知你,洛肯。”
“什么?”
“我这一路上没见到半个人。”
“我也是,塔里克。”
“看样子我们的计划一早就被他看穿了?”塔里克·托嘉顿轻笑了两声。
他在试图开玩笑,洛肯能从这两声单调的笑声中听出他的意图。他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呼吸着。半秒钟后,他兄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永远保持正确真是太难了,兄弟。”托嘉顿喃喃自语道。“但是,我不会沦为助纣为虐的帮凶。荷鲁斯正在做一些他以前从不会做的事,他的行为不仅是超越律法的,更是超越道德的.我们绝不盲从,洛肯,哪怕他是父亲。”
“哪怕他是父亲。”洛肯重复。“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依照原定计划行事,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明白。”
洛肯挂断通讯,阿库多纳看着他,像是正在等待回答。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兄弟,帝皇之子们也同样如此。
片刻后,阿库多纳打出一连串的战术手势。洛肯在头盔后笑了,他还以一个坚定的握拳。
他们再次出发。
“父亲.”一个人低声呼唤,站在海的那一头。
福格瑞姆认识他,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凤凰站在原地,海水颠簸,风浪大作。天空变成了一种癫狂的粉紫色,血液般猩红的云在其上盘旋,如巨大的眼睛凝视着他。闪电不断,劈在不远方的海中,激起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浪花。
所有的一切都是疯狂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法令人直视的。福格瑞姆看着那个身穿紫金盔甲的人影,在片刻后响应了他的呼唤。
“艾多隆。”他朝他缓缓走近,并念出了他的名字。“你明白你正在做什么吗?”
“父亲.”那人呼唤着,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福格瑞姆缓缓走近,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和他记忆中的艾多隆完全无关的脸,皮肤如死人般惨白,创伤和不洁之病留下的痕迹布满其上。六个药剂连接口深深地插入了他的下颚与脖颈处,将不明成分的药物打了进去。
他的头发稀疏,残留在布满伤疤的脑门侧面,像是昔日荣光的一个影子,一个回音,却只能使人厌恶。
最令人无法直视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照的不是对父亲的爱,而是另一种爱。
福格瑞姆熟悉那种爱,很早以前,他还是彻莫斯上的一个工人时,他就经历过这种目光无数次了。
“父亲。”艾多隆停下他缥缈的呼唤,那干瘪的嘴唇稍微弯曲了,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看着赤身裸体的凤凰,舌头不自觉地舔过牙齿。
“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父亲.”他深情地说。“还记得从前吗,父亲?我们会为彼此——”
“——闭嘴。”凤凰眼角抽搐地打断他,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失望、羞耻与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他的子嗣怎会变得如此堕落、低贱、下流.而且,这人是艾多隆。是‘典范者’艾多隆,是他亲自提拔的第一名帝皇之子。
这么多年了,艾多隆从未辜负过他。
“您就连愤怒时的模样也如此诱人。”艾多隆大着胆子说道。
凤凰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强忍着不适观察艾多隆。后者大大方方地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