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瓦伦图斯·多尔洛接受了一些他以往绝对不会接受的事。这些事听上去就像是在挑战他的理性,更可怕的是,若是你想要理解,就必须抛开理性去看待。
而这对于一个极限战士来说简直难于登天,好在,仁慈的伏尔甘帮了他一把。
当然,这帮助的方式并不如何温和,也不怎么随瓦伦图斯的意。但是,结果仍然是值得令人为之庆祝的,毕竟,伏尔甘没有死。
不对,更正:他复活了。
再次更正:他从死亡中归来了,并且那只失去的眼睛也回来了。
“大人——”英杰艰难地放下手中数据板。“——我们的仪器和医生显示,您痊愈了。”
伏尔甘看了他一眼,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他庞大的身躯上肌肉仍然虬结,那曾经鲜血淋漓的皮肤和凹陷下去的胸前如今却恢复了原样。除去眼神有些麻木以外,他和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不对。瓦伦图斯再次于心中更正自己,火龙之主现在就是活着的。是的,没错,他活着,而且从未死去。
好吧,他至少死过一次,但他还是活了过来王座在上啊!
瓦伦图斯麻木地眨眨眼,扔开了这些情绪。
数秒后,怀揣着亲眼目睹死而复生的敬畏,他问道:“您需要什么吗?”
“佩图拉博在吗?”
“在的。”
“麻烦你,请他过来.还有,我想问问,我的军团目前情况如何?”
瓦伦图斯顿时深吸一口气——考虑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这口气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在惊惧之下倒吸的凉气。看见他这种反应,伏尔甘也苦笑了起来,抬手制止了他。
“算了,英杰。”他摇摇头。“我相信他们的坚韧,请你告诉那些还活着的人,我会尽快去见他们。”
“.我明白了。”瓦伦图斯沉重地回答,并低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十来分钟后,他带着佩图拉博返回了这里,步伐不算快,因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苍老的女士。透过玻璃,伏尔甘发现了他们。
他为难地站起身,用那块白布裹住了自己——火龙之主有些懊恼,早知道应该让瓦伦图斯给自己找身衣服来。他可没想到塔拉莎·尤顿会过来。
大门缓缓滑开,他的访客也如约而至。佩图拉博的脚步最为迅速,简直像是迫不及待。他冲到伏尔甘面前,双臂张开,有那么一瞬间,伏尔甘认为他是想给自己一个拥抱的。
但他没有。
钢铁之主平静地放下手,然后又抬起,又放下最后,他选择拍了拍伏尔甘的肩膀。
“很高兴伱回来了。”他顿了顿。“再一次。”
“你知道我会回来的。”伏尔甘微笑着说。“我会一直回来,直到事情做完为止。”
“伏尔甘大人——”另一边,一位拄着手杖的女士皱起眉,向他问了好。不过,她很快就调转了火力。“——瓦伦图斯,我的英杰大人,您怎么连身衣服都不给他找来?”
奥克鲁斯的英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没什么,女士。”伏尔甘温和地替他解围。“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件事。”
“但这仍然很失礼。”尤顿固执地说。“这实在是一种——不好意思,大人。”
内务管家叹了口气:“我应当让你们先互相谈话。”
“不要紧。”佩图拉博嘶哑地说,他的反应让伏尔甘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罗伯特·基里曼不在马库拉格,那么,你就等同于他的一部分,至少也是一个代言人,塔拉莎·尤顿。因此你完全可以在这样的对话中畅所欲言。”
“多谢你的宽宏大量,大人。”尤顿微微鞠躬。“但我更想询问一下您刚才那些话的后续。莫塔里安大人到底怎么了?”
她是故意的,她先用礼貌让佩图拉博说出那句话,然后才问出这件事。伏尔甘想。
他只见过塔拉莎·尤顿几次,但这已经足够这位女士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了。她是个就事论事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忽略正确或公正。
伏尔甘觉得,这应当是她在与罗伯特·基里曼的长久共事中锻炼出来的本领。鲜少有凡人能够在面对原体的时候直抒胸臆,保持自我。
更多人会因为他们天生的威压而变成趋炎附势之徒,使人厌恶。
“他被折磨了。”佩图拉博平静地说。“就是这样,女士,然后他一直反抗到死。”
“可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尤顿尖锐地问。“愿伟大的莫塔里安大人安息——可如果事情真的像是您说得这样简单,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非得寻根究底吗?”佩图拉博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凝视何其可怕,足以摧毁一切堡垒,尤顿却没有丝毫退让。她握紧手杖,半步都未曾退后。瓦伦图斯担忧地移动两步,靠近了她,担心于钢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