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湿漉漉的将爆弹枪挂在了腰间的武装带上,然后开始一点点地掰动那些早已僵硬的手指。
整个过程缓慢且极具耐心。直到这只沾染着血迹的明黄色断手成为一只名副其实的拳头,他方才将它缓缓举起。
一道呼啸而过的影子在下一秒沉重地砸在了大门顶端的紧急按钮上。
被刻意做在天鹰胸膛处的按钮凹陷了下去,大门内部开始传来铰链和机械齿轮运作的沉重声响,期间还伴随有炽热的蒸汽从门体两侧排出。
血海开始沸腾,西吉斯蒙德却无动于衷。他把染血的碎发从额前抹走,看着那只恰巧卡在了按钮上的拳头,竟然罕见地笑了一下。
两分钟后,大门打开了,其后一片黑暗。血海自然而然地朝里滑落,其内隐藏着的尸体残块、盔甲武器等物也暴露而出,堆积在地面上,于黑暗中闪着光。
西吉斯蒙德没有去看这些,只是提起他的剑,朝里走去。
他没有选择把枪拿在手上,一是子弹不多,二是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了十四个小时,在此期间,早已有无数对恶魔的战斗经验在战士们耳中传递。
在鲜血淋漓的总结中,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剑比枪好用——诡异、违反直觉,但事实就是如此。
爆弹或许能让那些恶魔被打的一个趔趄,能让它们中较为脆弱的那些立刻死去。但如果你要真正地进行一场杀戮,想对战场局势起到可能的影响,你就必须用剑、用斧、用任何近战武器。
链锯可以顺畅地撕裂那些东西的血肉,分解力场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它们厚实的表皮和其下的骨头一起被切断
力量与野蛮比文明带来的进步更能杀伤这些丑恶的东西,实在讽刺。
不过,也并非所有时候都是这样,比如炮艇们的轰炸,比如泰坦们的火炮,又比如机械教们精心制造的各式坦克、巨炮.
当直径超过三米的辐射流和等离子团一起打在一个恶魔身上时,它就不能再被称之为恶魔了,只能被称为一团灰烬,或者碎肉。
但西吉斯蒙德现在只有一把剑,还有他自己。所以他选择先用剑,他开始在黑暗中独行。事实证明,他的警惕和准备都是对的。
第一个袭击者很快到来,身高至少三米之多,肌肉鼓胀,头顶双角,甚至可以口吐人言——
“血祭血神!”
它咆哮着冲了过来,双眼在黑暗中冒着血光。没有选择偷袭,而是选择先以咆哮让他知道它的到来,方才发起进攻。
西吉斯蒙德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些呼喊血神之名的恶魔作战了,他不知道它们口中那该死的血神到底是个什么神,可他清楚这些东西应该用何种方式去杀死。
恶风袭来,有巨斧朝着西吉斯蒙德斩落。一连长眼也不眨地后退两步,躲过了这一击凶狠的挥击。他不可能与这个东西角力,灵敏的打法显然更具备获胜之姿。
恶魔低吼一声,开始追击,身上那染着血的板甲在肉体活动之间叮当作响。它一连挥出三下挥砍,一记正斩,一记撩斩,最后一记则是从斜下方偷袭而来的阴险突袭。
西吉斯蒙德则统统躲过,甚至没有用手中剑刃和那东西的斧头碰撞。
他打的很狡猾,而这并非他一个人的功劳。
恶魔停下动作,双手持斧,在黑暗中怒视起了西吉斯蒙德。
“懦夫!”它吐出一个不屑的鄙夷。“逃避、躲闪,活像是一只老鼠!”
西吉斯蒙德对它的侮辱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手腕旋转之间,巨剑猛地刺出。恶魔料到了这一击,它兴奋地大笑一声。
看那姿态,应当是打算硬吃西吉斯蒙德的这一下刺击,与他以伤换命。它手中巨斧已经高高举起,就在此时,帝国之拳的剑刃却突然地收了回去。
巨斧斩落,恶魔眼中血光大盛——它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个陷阱,却为时已晚。
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哪怕它再怎么强壮,也终究是个类人形的生物,每次攻击之间自然有其间隙可偷。
西吉斯蒙德冷冷地看着它,巨剑抡圆,狠厉地斩落,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西吉斯蒙德一身。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黑暗中开始有更多东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或者说,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过来。
每一道目光都隐含着贪婪,它们渴望他的血肉,以及灵魂。西吉斯蒙德对此的态度很平静——如果想要,那就来拿吧。
他双手举剑,对着黑暗轻轻地挽了一个剑花。群魔立即冲出,将他包围。多数都肌肉虬结,身形强壮。诡异的是,它们没有一拥而上,将他杀死。
西吉斯蒙德感到一阵荒谬,他从它们的包围,以及那用武器或拳头锤击胸甲的行为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一个猜测在他心中诞生——它们想和他进行一对一决斗。
这.符合常理吗?这些恶魔真的可能做这种事?
疑问闪过,但西吉斯蒙德很快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