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这一锤,单论物理层面,它便足以摧毁任何大陆板块。
卡里尔没有选择闪躲,他只是抬起左手,将破世者牢牢地抓在了手中。五指深入,刺入金属之中,鲜血违反常理地从那漆黑的钢铁中潺潺流出。暴雨没能将其冲刷,反倒陷入了血中,仿佛被吞没。
“真有趣,祂们为你揭示了多少条不同的道路?”骷髅问道。“真是好大的手笔,将那些不存在的过去与未来在你眼前一一揭示,好让你从中得到启迪真可惜啊,真可惜。”
他似乎在笑,眼眶中怒焰高涨。
怪物愤怒地抽回破世者,他大概又做了什么,至少欧尔感到了一种极强的压迫力。
他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欧尔隐约觉得,这一击恐怕比此前怪物和帝皇对撞的那一击还要恐怖——半秒后,他发现自己的担心纯粹就是多余。
破世者重重落下,没能击中任何东西。只有虚无,纯粹的虚无。骷髅站在不远处,平静地看着他,那没有血肉的脸上不知为何显现出一种轻蔑。
“可惜你看得太多了.”他说。“你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我说得对吗,神?”
怪物不再回答,他的姿态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漆黑的盔甲之上,那些猩红的荷鲁斯之眼开始齐齐转动。
血光盛放,欧尔本能地闭上眼睛,在随后到来的剧烈震荡中,一阵狂风将他吹了出去。无数嘈杂的声响这一刻于耳边爆发,太多了,太杂了,声浪几乎要击穿他的耳膜。
欧尔痛苦地流出眼泪,然后重重地落地。他滚了又滚,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染上一身湿冷。
过了一会,他才勉强爬起身,并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许多人,无数张脸
欧尔迷迷糊糊地望着他们,有人搀扶住了他,有人往他手里递了一把枪,然后又说了点什么。
遗憾之处在于,欧尔现在没办法听见任何声音,他也不想去听。他只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怪物做了什么?它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不看着它死,欧尔是绝对不会放心的。他怎么能放心?
他亲眼看见这个东西将他的朋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种事在过去从未发生过。而且,如果他的朋友在这一次说了实话,那么,那个梦魇真的能击败他吗?
“他可以,欧兰涅斯。”一个人说。
欧尔·佩松回过头,看见无数人跪倒在地,眼含热泪。一个流着血的男人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来,卡西多里乌斯和禁军元帅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瓦尔多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的主君。
帝皇——万王之王,他们的利刃,他们的盾牌.
他们的盾牌受了重创。
他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金光在其中逸散,化作光点飘出了伤口。他的脸色惨白,黑暗所留下的伤势正在毒害他——欧尔只在瞬间便明白了此事。
很敏锐。他的朋友如此称赞。的确如此,他的力量同时作用在了我的灵魂与肉体上。看来你也不是你所宣称的那样对神秘学一无所知,欧兰涅斯。
欧尔气愤地朝他走去,他本来是骂点什么,至少也要说点什么的,但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有一句生硬的问候。
“好久不见。”
帝皇微笑起来。
在他身后,他的儿子们朝他奔来。帝皇一一用心灵的力量向他们问候,然后是他的万夫团,十不存一的万夫团,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力量如温暖的阳光,抚慰了他们的疲惫与困苦,抹平了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们不再流血,不再悲观,不再绝望。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浑然天成,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他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人,他为他们每一个人的遭遇而悲伤。
然而,此时此刻,这件事却不是他最在乎的。
在无人可以探知的地方,他的思绪与掌印者的思绪迎头相撞。
你看得见吗?马卡多忧心忡忡地问。我看不见了,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战斗,这正常吗?
我们只需等待结果。帝皇答道。
他将视线放向亚空间的最深处。
卡里尔挥出刀。
“很快就结束了。”他平静地说。“没必要感到痛苦或不甘,你的野心属于一个逝者,一个被夺走了全部的人。他留在世界上的最后愿望是希望一切如常,他从未呼唤复仇。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没有和我战斗的权力。”
“窃贼!”怪物咆哮。
卡里尔闪躲,格挡,跳跃,然后将刀刺入他的胸膛。
谁能想象两位神只之间的战斗会是如此的简朴?
可事实就是如此,卡里尔不想去玩弄他掌中的这份力量,和这个怪物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权能大战,也不想和他在混沌的浪潮中运用各种术法来彼此比斗。
他厌恶这些东西,杀戮就是杀戮,理应快速且直接
而且,他已经累了。
换句话来说,他只想快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