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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莫斯的凤凰紧随其后,他走得很慢,而且每走一步,身后那片如阴影般的斗篷便涌动一次。
以速度着称的巧高里斯之鹰反倒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人,他的胡须杂乱,脸孔疲惫,双眼却精光四射。
他是最后一个应和的人,但也是第一个开口的人。
“父亲。”可汗稍作停顿,慢慢地呼出一口浊气。“我大概明白您要让我们去做什么,彻莫斯、巧高里斯和夜曲星彼此相距不远.但是,比起这些,我更担心您。”
“担心什么,察合台?”
“您的状况。”可汗简短地回答。“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才能让您如此虚弱?”
帝皇微笑不答,只是赞许般地朝他颔首,随后便看向了福格瑞姆。
“过来,福根。”他亲昵地呼唤,朝着凤凰招了招手。“再近一些,好吗?我要仔细地看看你。”
彻莫斯人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走上那王座,低头弯腰,将自己尚未破碎的脸送到了父亲无力举起的右手旁边。
人类之主不可避免地叹息了一声,他将手放上福格瑞姆的脸颊,轻轻地拍了拍。
一阵温暖的力量从他的手指之间绽放,光辉亮起,凤凰背后的阴影开始一点点地褪去,也逼迫的众人难以看清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当光辉散去之后,他们却发现,凤凰正伏在父亲的脚下失声痛哭。他的头发还是那种灰白色,但其背后的阴影已经消失,破碎的脸孔也完全愈合,再不见半条裂痕。
“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一位父亲对他的儿子遗憾地说。“我没办法,福根,我很抱歉要让你承受这些。”
彻莫斯人无法说出任何话语,只是握住他的右手,眼泪不住地掉落,在血泊中激起一滩又一滩的涟漪。
帝皇举起左手,对他的另一个儿子招了招手,于是伏尔甘便走上前来,将凤凰带了下去。他们并肩站在王座之下,等候着父亲的话,而不是命令。
至少在这个时刻,他更像一位父亲,而多过一位无情的帝皇。
“察合台,你已经猜出了我的想法。是的,这就是我要给你们的使命。曾几何时,你们散落在群星之间,浑然不知帝国与泰拉的存在。而现在,我想让你们从泰拉重新出发,回到你们的家乡去拯救他们吧,我的儿子们。但不要像我一样,我不是一个多么合格的拯救者。”
“父亲。”伏尔甘低声呼唤。
“何事,我的铁匠?”
“您已经做的够好了。”
“看看你,伏尔甘”帝皇深吸一口气,嘴角溢出鲜血。“啊”
他仰起头,看向洞窟的顶端。马卡多权杖所投射出的火光在其上跳动,映照出了许多壁画。
手笔粗糙,煤灰在灰白色的石壁上留下了人类集体狩猎的景象,一幅连着一幅,看上去像是一个部落的进化史。
其中一幅尤为引人注目,那是一个高大的原始人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战斗的模样,他左手持着长矛,右手握着火炬。在抽象的笔触中,他那愤怒的眼神也仍然好似燃烧。
他对黑暗怒目而视,将其他人护在了身后。
“我不是什么保护者。”他疲惫地垂下头。“罗伯特,安格朗,科拉克斯,请你们——”
他没能说完,一口鲜血忽然涌出了喉头,引起一阵惊呼。掌印者却敲击权杖,示意他们不必惊慌。拉看着这一幕,心中好似压上了万钧重担.
直到康斯坦丁·瓦尔多的声音通过某种链接从他心底响起。
保持平静,拉。
元帅?
瓦尔多微微侧头,对他颔首:“他早已算到一切,你无需怀有任何惊慌,你们都是。”
他的思绪从链条中依次传递,一一递进,传达到了每一个禁军的心底。
“——请你们过来。”人类之主勉强说道。
几乎立刻,科尔乌斯·科拉克斯便从阴影中消散,又于他父亲面前出现。独臂的努凯里亚人沉默不语地走了过去,脚步沉重。罗伯特·基里曼双眼一片炽白,他脸颊紧绷,咬肌高度发力,牙齿咯咯作响。
“我很想以一个不那么严肃的笑话开场,但它似乎听上去不太像是一个笑话。”帝皇咳嗽着说道,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的唇齿之间逸散而出。
“您想说什么?”拯救星之主轻柔地问。这个时候,他听上去几乎和他的一个兄弟没什么区别。
“一个烂笑话而已,我的儿子。”帝皇咽下一口鲜血,低头看向他们。
他的凝视是那样悲伤,那样愧疚,却又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强烈骄傲。他沉默地凝视着他们,他们也回以凝望。至少有一万句话在这样的交流中被无言地吐露。
罗伯特·基里曼踏前一步。
“我应该留在泰拉,父亲。”他紧咬着牙齿,如是说道。“您的这些.设想统筹,以及各类补给和人员之间的规划.这项任务大概只有我能胜任。因此,如果您想让我回到五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