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奏曲正在染血破碎的利塔特拉上高声奏响。
尸体和鲜血是它的音符,大炮与炽热的枪口是演奏的乐器。恶魔们却并非观众,而是另一种乐器。一众‘音乐家’们正拿着他们各自的乐器对着这些亵渎的无生者狂轰滥炸.
直到这个时候,泽尔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恐怕低估了利塔特拉的守备部队。尽管这场袭击事出突然,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彻底的战争状态,现在甚至能依靠一座堡垒暂时地和恶魔们打的有来有回。
泽尔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将这个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习惯用在了观察敌情上。
目镜自带的缩放功能轻而易举地帮助他看穿了那一片充斥着魑魅魍魉的血肉磨盘,看见了一座正在苦苦支撑的灰色堡垒。
一只拳头在钢铁城墙上顽固地紧握,指间逸散着血红的砂砾,积落成了一滩鲜血般的红色。
泽尔瞥了它一眼,竟然感到一种异样的熟悉。他当即便开始在脑海内找寻可能存在关联的证据,很快便从十几年前看过的一本军务部征兵手册上的只言片语找寻到了这个标记。
在他的记忆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血淋淋的房间里,才刚刚杀完十六个叛徒,正待在他们的尸体旁边翻阅书架上的书
“红沙之子。”在奔跑中,泽尔严肃地开口。“来自努凯里亚,在整个大远征期间都一直担任战争猎犬的辅助军。在圣典颁布后独立了出来,成为了一支独立的军队”
“怪不得他们如此勇敢。”阿卡帕提斯略带钦佩地说。
泽尔同意了这句话,但他没有将它表述出来。
他暂时没空去做这件事,此刻,他那宝贵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魔潮后方。
那里离他们不算远,恶魔的数量相对来说也并不多,甚至仅仅只有一些惧妖存在。在它们中间,有一只举着长杖的鸟喙恶魔正在摇动它的法杖,脚下散发着莹莹蓝光。
它不是那些强大的所谓万变魔君,但也绝非什么低阶恶魔,泽尔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根本懒得管它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心中满是杀意。
亚戈·赛维塔里昂有句话说得相当正确:如果你在战场上发现了属于奸奇的恶魔,记住,要优先处理它们。
泽尔举起左手,将火炬手一把扔给了阿卡帕提斯。侦察兵略带错愕地接住它,尚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便听见了泽尔的命令。
“火力掩护我,打完就撤退,不要恋战,从后方进入堡垒。”
“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它。”泽尔说。
扔下这句话,他便开始全力冲锋。阿卡帕提斯甚至还没来得及表达他对这个见了鬼的所谓‘计划’的反对,便眼睁睁地看见泽尔冲进了魔潮。
野蛮人对此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咒骂,却还是立刻举起了火炬手。他打的很准,每一颗爆弹都能取得成效。这或许是因为火炬手比他的枪要好一些,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现在专注到了极点。
泽尔自然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不过,就算他知道,恐怕也不会加以理会。
他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在了这个简陋粗糙的杀戮计划之上,甚至不再去顾忌这会不会只是一个陷阱。对付这些来自亚空间的噩梦之鸟,纯粹的暴力要比清明的头脑好用的多。
他开始异常专注地进行杀戮。
康拉德·科兹的子嗣似乎天生就具备一种可怕且黑暗的专注力,只要他们愿意,这种专注便能在如何挥舞利刃一途上爆发出璀璨的光辉。
此刻的泽尔也不例外,他不断向前,剑锋所指之下,惧妖们便纷纷倒下。粉的变成两个蓝的,蓝的则消散在火焰之中
它们呱噪的尖叫声很快便引起了那只正在施法的奸奇恶魔的注意力。它诡异地伸长了鸟头,随后竟然倒了过来,以一个完全相反的角度看向了泽尔。
它难听地嘶鸣一声,手中长杖忽然摇动,一道荧光从其顶部径直射出。泽尔以超凡的反应力躲过了它,炽热的熔岩从他刚刚站立之处喷涌而出,很快便波及到了周边的一众怪物,将它们烫的尸骨无存。
这件事让那只奸奇恶魔显得异常恼怒,不远处的阿卡帕提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嘲讽的笑意——怎么?伱的计划里没有预料到这件事吗?
他移动手臂,瞄准那根再次开始散发光彩的长杖,用力地扣动了扳机。火炬手内的机魂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杀意,枪火闪耀,野蛮人却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巨大后坐力震得倒退了两步。
他清晰地看见了一抹黑焰闪过枪口,推动着那枚爆弹精准无误地打断了长杖,紧随其后的四连发更是直接嵌进了恶魔的身体。
火焰燃烧,它痛极而吼,羽毛飞舞,尖叫着命令惧妖们前去阻拦泽尔——但它们哪里拦得住他?真正强大的恶魔早就冲到魔潮最前方了。
泽尔疾步前冲,仿佛滑行般发起了这场突袭的最后冲锋。惧妖们的攻击无一命中,反倒被他在狂奔的间隙砍杀了不少。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