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巴斯不由得生出了一点错愕,他今日已经被迫受到了太多次刺激,此刻却仍然觉得不理解。
亚戈·赛维塔里昂仍然身负神恩,这点是肯定的。但他并未激活它,甚至没有像是考斯上的那一次使用灵能.
他完全只是在凭借自己的力量战斗,可是,一个阿斯塔特凭什么拥有如此战力?
“那当然是因为他脚下所踩着的这艘船,我延伸出去的命运之手。”
万变之主的声音嬉笑着从亚空间的深处传来,抵达了他的耳边。
“伱还没发现吗?光顾着逃命却没有办法分心观察你的脚下?这可不是一个智者应有的心态.仔细看看吧.”
祂大笑着离去,艾瑞巴斯犹豫了短短半秒钟都不到,便立即按照万变之主所说的那样开始观察夜之魂号。
他知道这样必定会让自己落入某种陷阱,但是,能比他现在的处境更糟糕的事情无非就是死亡而已——所以,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黑暗使徒扫过那些魔化的钢铁和深邃的黑暗,他那天生的毒蛇般敏锐观察力让他迅速地找到了不对之处.
它正在朝一个祭坛转变,一个收集仇恨以滋养强化亚戈·赛维塔里昂的祭坛。可他难道不会因此强制升魔吗?身负神恩也绝无可能如此托大,还是说
艾瑞巴斯想起那张被赛维塔戴在脸上的面具,忽然就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
他骤然狞笑起来,双手舞动,更多的传送法术再次被释放。
然而这一次,他却只将一少部分人部署在了自己身侧。其他更多来自另外一艘深渊级战舰的怀言者都被他传送到了夜之魂号各处。
想成为祭坛,是吗?那么,祭坛上怎么能少的了敬拜神明的牧师?
一道意念顺着他后天烙印进那些怀言者们脑内的印记被传递而至,所发布的命令却不是杀戮或破坏,而是祈祷,虔诚无比的祈祷。
对着古老之四,对着恐虐、奸奇、色孽与纳垢尽情地祈祷吧。大声地念出祂们的尊名,以及祂们座下每一个神圣大魔的名讳。颂唱赞歌,献祭自己,以向诸神证明我们的虔诚!
艾瑞巴斯抬起头,结束了他的发话。四面八方的空气立即开始产生转变,他召唤而来的奴仆们忠诚地执行了他的命令,而且是立即执行。
一个又一个早已被混沌彻底污染的叛徒剖开了他们的胸膛,将两颗心脏一一取出,用随身携带的仪式小刀切碎,或干脆以双手捏紧,榨出鲜血
一曲神圣的歌谣就这样被齐声合唱而起,开始在夜之魂上飘荡。
赛维塔猛地止住脚步,右手所握持的链锯戟却去势不减,残忍地锯开了一个怀言者的上半张脸。
他的头盖骨和眼睛在空中飞舞,半块大脑也溅射到了墙壁之上。他立即惨叫起来,赛维塔两步追上他,左拳猛击他的后背制造出了一个缺口,紧接着立刻伸手插入其中。
锐利的五指割开了血肉,被他的力量带着深入其中,一把抓住了一条脊椎骨。
赛维塔捏住它,开始控制这个叛徒为自己挡枪,却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其他怀言者身上。趁着这个间隙,他转头看了一眼艾瑞巴斯,恰好看见了后者病态的脸上那重新升起的一抹微笑。
夜之魂的哀鸣在下一秒于他耳边升起。
好吧。赛维塔想。还好我从值得尊敬的佩图拉博那儿学了一点东西.
他松开手,让那具千疮百孔的烂肉跌落在地,再度遁入黑暗,艾瑞巴斯这次却没有再惊慌,反倒刻意地微笑了起来。
他知道那无情致命的杀手没有走远,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要逼迫他、激怒他,好让他露出破绽
从他在这艘船上遇见亚戈·赛维塔里昂开始,他就一直在做这件事了。赛维塔很警惕,没有给他可乘之机,可是,现在呢?
眼看着杀死我的机会从你手中白白溜走,眼看着这条船被混沌握在手中,你还能继续保持冷静吗?
艾瑞巴斯微笑着举起双手,捏起一个法术,同时高声喊道:“亚戈,我亲爱的亚戈!我要告知你一件事,你的兄弟们正在利塔特拉的地面上直面一位混沌之神——”
“——我不在乎。”亚戈·赛维塔里昂冰冷地说。
他的面具已经再无踪影,他浑身血气,从黑暗中降临,苍白如鬼魂,午夜之刃的徽记在肩甲上闪闪发光。
链锯戟就此洞穿了艾瑞巴斯的胸膛,黑暗使徒却猛地伸手抱住他。空气涌动,五根来自血神领域的狰狞利爪扯开了空气,刺入了赛维塔的后背,甚至从艾瑞巴斯的背后透体而出。
“我赢了。”黑暗使徒艰难地说。“这和我看见的未来有区别,但我仍然赢了.你除了升魔以外别无他法了,亚戈。”
赛维塔没有说话,只是冷笑着看着他,艾瑞巴斯才刚刚升起的笑容瞬间便僵在了脸上——原因无他,只因为夜之魂号的甲板正在颤抖。
下一秒,它开始解体,璀璨的火光和岩浆般的光辉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