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猎手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二十二分钟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穿梭机进入了夜幕号的登舰甲板。又过半分钟,当复杂的检查程序一一被完成,机舱大门方才缓缓落下。
仍然穿着厚重长袍的卡里尔率先走了出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濡湿的血印。
夜幕号为此吹来了一阵狂嚎的冷风,像是在欢迎他。
与此同时,这阵风也吹散了登舰甲板内的黑暗,柔和如月光的灯光轻轻地亮起,让寥寥几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影子彻底显露。
奥拉克·卡塔克斯率先走出黑暗,智库馆长动力甲上的闪电纹路在此刻尽数明亮了起来。
卡里尔朝他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反倒直接越过他走向了一片尚未被月光照亮的黑暗之中。
他的身影完美地融入了其中,再也不见任何踪影。
智库馆长收回视线,开始和他的血亲们一一问候,竟然没有在意卡里尔的消失。
“诸位战团长——”
“——在我们进行一长串充满了虚假礼貌的互相威胁以前,我要先提醒你一件事,奥拉克。”
谢赫尔表情严肃地抬起左手,点了点黑暗:“让他一个人在夜幕号上走动,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
“什么事?”奥拉克反问道。“在你我的祖先都尚未出生的年代,他就已经很熟悉这艘船了。”
“放宽心吧,至高大团长,不管在下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他回到夜幕号,一切问题就都将迎刃而解。”
最后四个,他是用诺斯特拉莫语单独念出。谢赫尔听出了他的暗示,但并不是很愿意接受。
他皱起眉,想说点什么,却在最后关头将话语吞了回去,只剩下一阵沉默.
夜幕号忠诚地将这些事统统借助冷风吹到了卡里尔的耳边。
“噢,别这样做。”‘教官’无奈又好笑地劝说道。“我不需要这种通风报信,他们的想法都有理由,都很正当。顺其自然才是更好的做法,强制干预反倒只会起到反作用。”
风声加剧,呼啸而过,吹动他的长袍,拐向了前方。
卡里尔再次笑了起来——夜幕号正在为他指路,尽管他并不需要这份额外的好意,但是,既然它主动坚持.
他迈动脚步,朝着那一处缓缓走去。
沿途的走廊或训练厅内都并无半个人影存在,夜幕号将事情的始末完整地告诉了他——起因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的战争宣言,过程是没完没了的跳帮和火炮发射,至于结局
结局现在尚未到来,他们还处于返航的途中。
如无意外,这个过程将持续十几个小时。不是所有人都乘坐着炮艇出发,怀言者也不是只有两条深渊级战舰。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来。
卡里尔细心地听着它的汇报,脚下步伐却不慢,事实恰恰相反,他走的非常快。短短五分钟后,他便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沉重且巨大的精金大门在他面前自发地打开,拢共二十五道防护措施也一一主动解除
到了最后,出现在卡里尔面前的,便只剩下了一个躺在冰冷铁床上,脸上挂着冰霜的人。
卡里尔忍不住笑了。
他走进其中,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掩盖在钢铁之下的机械结构全力运作着,高温的蒸汽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好似血迹般的漆黑痕迹。
惨白的白炽灯光从铁床上方洒落,将亚戈·赛维塔里昂挂着冰霜的脸变得好似透明。
卡里尔来到铁床旁边,俯下身仔细地看了看他。
相较于一万年前,赛维塔的面目之间已经多了一些无法被忽略的老态,总体来看,他或许仍然算得上年轻,但那股暮气却是无法被任何手段遮蔽的。
也唯独在这个时候,这种暮气恐怕才会越过他自己的束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但是,还有另一种东西最为显眼,即那些冰霜下的裂痕。
它们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的裂痕。
卡里尔眯起眼睛,从怀中拿出那张骸骨之面,将它轻轻地扣在了赛维塔的脸上。
接下来却没有发生任何神异之事,半点异象都未曾发生,只有一阵轻微的破冰声缓慢地从面具下传来。仿佛这面具长出了獠牙,正在啃咬那些冰霜。
尽管如此,赛维塔却仍然没有产生任何活动的迹象,仿佛真的已经死去。
卡里尔倒也并不心急,只是伸出右手,将被放置在铁床旁边的那盆格洛克斯肉拿了过来,又取走挂在盆边缘的椒盐小瓶,开始撒盐。
他做起这件事来很专注,也很细心,只是多少有些诡异——且不说肉早已经冷掉的这一事实,光是在一个死人身边为肉排增添风味,就已经足够令人深思。
但亚戈·赛维塔里昂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卡里尔放下盐罐,右手食指蓝光一闪,装满了格洛克斯肉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