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询问我们——一群来迟了的无能者,于是我在他的船上和他见面了。他开口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卡里尔轻声问道。
“他问我,当地的总督是否尽职尽责。我把完整的情况对他讲了一遍,然后他说,他需要调查取证。”
赛维塔的脸上露出一抹情难自禁的冷笑,卡里尔几乎都听见他没说出口的嘲笑了:调查取证?教官,你敢相信吗?他问我要证据。
“于是我问他,他需要什么样的证据。他告诉我,他需要任何有关阿尔福塞尼总督家族曾经抵抗过的证据——而且是直接证据。”
“我问他为什么,结果这王八蛋居然告诉我,我的证言还不足以在这件事里为那些活下来的萨勒纳姆人谋求宽恕,不被打为奴隶。”
“我本该生气的,但我意识到他是对的,帝国相关的法律非常死板,至少在那个时候是这样。”
“因此,我不得不承认他很有勇气,我当时浑身是血,而他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需要回到那屠宰场里去拍摄忠诚者们的遗体来当做证据使用”
“你同意了吗?”卡里尔再次询问。
他们身后有些安静的狼正在缓慢靠近,无论是他还是赛维塔都察觉到了这件事,但他们都没有出言阻止。芬里斯喜欢故事,任何故事皆可。
入乡随俗而已。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赛维塔冷笑着回答。“总督的灵魂就在我耳边咆哮,让我赶快把这个天杀的审查官带到他家族的领地里去,再把照片拍完,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萨勒纳姆”
“于是我带着他到了地面,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凯尔莱审查官在这时候终于露出了一点恐惧,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的确闻到了。他走在我身后的时候一直把右手放在那把等离子手枪的握把上,但还是很镇定地走到了最后。”
“总督的家族领地是一座世代承袭的宫殿,本该宏伟壮观,只是那个时候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恶魔杂种们的暴行让那里看上去和地狱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我们进了大殿,找到了总督和他妻子的尸体,凯尔莱拍了照,我们走出宫殿.”
赛维塔转过身,将手里属于卡里尔的酒杯递给了一名野狼,后者倒满酒液,赛维塔却仍嫌不够,一把将倒酒的石壶都抢了过来。
他顺手将酒杯递还给卡里尔,自己则仰起头,开始直接从壶内饮酒。
群狼噤声,默默地等待着他继续。这些看似粗野的蛮人在对待故事的时候总是能表现出完全不符合他们平日表现的尊重,就算是一个血爪,都能等到故事结束再开口。
赛维塔将壶内的蜜酒彻底喝完,这才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妈的不幸就这样发生了。”
“萨勒纳姆的白天只有十一个小时,我们只是花了这么一小会功夫,天色就已经完全黯淡,而且我还闻到了恶魔的气味。”
他俏皮地对卡里尔眨眨眼。
“注意,不是死恶魔哦。”
卡里尔没有笑,狼群同样如此,他们聆听,仅此而已。
“总之,它们中有些东西又折返了回来,我以为我们把它们都杀光赶走了,但我当时居然蠢到没想到它们还会回来。于是情况急转直下,我开始和凯尔莱并肩作战。”
“不过呢,作为一个凡人来说,他打起仗来完全像是个疯子。他真应该去参军,而不是在办公室当什么审查官,这完全埋没了他的能力。”
“我暂时放心了下来,至少我知道和我并肩作战的人不是个懦夫。我砍下半块宫殿的大门,冲在最前方,把门暂时当成了突击盾用。他就跟在我身后进行火力掩护,等离子打得还算有准头。”
“我们一路突围到了穿梭机降落的地方,而它早已被破坏。我的通讯网络同样也被混沌之力影响,无法联系到轨道上的任何人。”
赛维塔满怀恶趣味地停顿片刻,在众人的眼光中,他耸了耸肩。
“是的,这已经算得上是绝境了,不管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于是我告诉凯尔莱,他应该开始和我说遗言了。审查官当时看我的眼神非常有趣,他靠在我们的穿梭机上,然后问我,如果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那么说不说遗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告诉他,对于一个夜之子来说,死亡仅仅只是开始。他听见了这句话,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几分钟后,他用他内置的一整套数据处理伺服系统向我发来了几条有关税收方面法律的改革提议。他说这就是他的遗言,我把它们存在了盔甲里的伺服器内,然后带着他开始逃跑。”
“恶魔们无处不在,这很显然是个陷阱,但应该不是针对我的,否则它们的数量可能还会翻上好几倍。我们边打边逃,直到四十五分钟后,天空中才亮起火光。”
“而那个时候,距离凯尔莱审查官的死亡时间还有最后五分钟。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连手术植入的机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