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法收好,一边揉着手,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还请左相示下,属下愿意接受任何安排。”
郑叔清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李林甫微微点头道:“好说。本相估计,韦坚有入相之心。按以往常例,入相者多有京兆尹的经历,若是韦坚为京兆尹,则朝中无人与你争夺户部侍郎之位。
到时候我便奏请天子,授予你户部侍郎之职,你看如何啊?
韦坚精通理财,而且是忠王(李亨)之妻兄,你是争不过他的。”
听到这话,郑叔清瞬间明白,自己这波送礼果然是送对了!若是看官场的手腕,如今朝廷中的各位大佬,能抗住李林甫一回合的人凤毛麟角!
你韦坚不牛逼么?
那就到京兆尹这个位置上试试啊!
这是升宰相的快车道,你去还是不去?
韦坚不可能不去,因为他身后还站着李亨!他的妹妹是李亨的王妃,所以很简单的道理,韦坚不得不冲在前面。
有京兆尹这个位置,可以给李亨带来很多便利了。
将来当了宰相,李亨被封太子的可能性就大了不少。
现在朝中谁都看得出来,李瑛被废只是时间问题,他的羽翼已经被李隆基砍得没剩下几个了!
不得不说,李林甫对于朝局的走向,有着自己的精准判断。韦坚善于理财,根本拦不住他上位,那么干脆就帮一把,推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以防对方入主户部,破坏自己的基本盘。
这是一盘很大的棋,郑叔清出现在了合适的地方,正好能顶替萧炅被贬官而出现的权力真空。如此一来,李林甫便能将这盘棋下活。再加上郑叔清又听话又懂得孝敬,想上位自然不难。
长安官场流行这样一个说法:
跟着张九龄混,他会看情况拉你上去,你不必帮他办事,但出事了他会看情况帮你说说话。
跟着李林甫混,他可以想办法推你上去,你必须得帮他办事,但出事了他不会护着你。
给高力士送钱,他收了钱不办事。不给高力士送钱,他必然坏你大事。
郑叔清现在只能算求官求了一半,他还得去高力士那边走一遭。
“对了,方有德那个儿子如何?”
李林甫忽然想起这一茬询问道。
“回左相,此子有些急智,二十年后或有可为,现在不值一提。”
郑叔清十分轻蔑的说道。
“嗯,本相也是如此认为的。
你去吧,有时间想想怎么帮圣人理财。如今这中枢的支出,越来越大了。到时候本相只是决定大略,真正去办事的,还是你。
到时候若是户部的差事办砸了,可别怪本相不讲情面。”
李林甫淡然说道,脸上已经恢复的平静,好似刚才那些微笑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请左相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郑叔清恨不得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
婚姻是人生大事,方重勇虽然年龄还没到,但婚事却已经定了下来,为此他异常不安,心中忐忑。
深夜,他邀请方来鹊的父亲方大福秉烛长谈,打听方家和长安的一些情况。
“定亲之事,确实不假,老奴亦是知之甚详。只是不想王忠嗣落魄至此,而阿郎已为幽州藩镇观察使,离节度使一步之遥。”
方大福忍不住感慨叹息道。
“所以说,这门亲事是真的咯?”
方重勇微微皱眉,人生在世,常常不能自由选择。
渣爹与王忠嗣家联姻,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王忠嗣迟早要起复,而渣爹已经是幽州大员。解除婚姻,代表着政治上的剧变。所带来的冲击,会远远超过方重勇的预料。
“退婚流是不行了诶,明日去王家宅院看看吧。”
方重勇哀叹道。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事情呢!
“在怀远坊,出坊门往西北走。”
方大福言简意赅的说道。
方重勇点点头,看来是必须得去一趟王家了。运作王忠嗣外调边镇建功立业,不跟他的家里人说,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因为“运作”这种事情,有时候是会帮倒忙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运作,历史上多不胜数。
“阿郎从前说过,你不该待在长安,甚至永远都不要回长安。但……你还是回来了。”
方大福忍不住感慨说道。
这话让方重勇大为惊奇,他迷惑不解的问道:“长安发展的机会多,为何不应该在长安呢?”
“因为阿郎说过,长安不会一直繁华下去,或许哪一天会大难临头。这里人多是非也多,你小时候有些呆板,阿郎认为你可能无法自保。方来鹊这小子也很傻,你们两个痴人如何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