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鉷奏折中说的“年幼好色,仿若禽兽”,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一个身子还未长开的河西土妞有什么意思?基哥在心中暗暗嘲讽王鉷没见过世面。
这封奏折,就应该揪方重勇的一些不起眼,却又没有多少细节的错处。比如说懒政怠政,比如说言行无状,比如说言辞粗鄙,傲慢偏执之类的。
反正随便揪出点莫须有的东西,朝廷的板子打方重勇屁股上,让他滚蛋就完事了!这才是监察御史的真正玩法啊。
想到这里,基哥的兴致全被败坏了,起身对高力士点点头道:“回兴庆宫,让太真修士也一起随驾。”
……
李林甫等人来到勤政务本楼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李隆基正背对着门,目不转睛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
那是河西地区的局部图,非常详细,就连唐军的每一个驻地和据点,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其中大斗拔谷所在的大斗军,更是被人特意用朱笔标注了出来。
“甘州有铁矿的消息,都传出去了么?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隆基转过身来,对躬身行礼的张守珪询问道。
他面色肃然,一身君王霸气,与下午在兴庆宫另一栋楼内,和杨玉环在床上颠鸾倒凤时的急色表情判若两人!
“回圣人,微臣已经派密谍到吐蕃境内散布消息了,相信吐蕃军高层已经知晓此事。只是吐蕃人会如何行动,还不太好说。微臣正在密切关注此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张守珪十分谨慎的说道。
至于详细的兵马调度,就没必要在这里讲了。反正李林甫在军务上也是个门外汉,这便是他这个左相唯一保有的优势所在。
张守珪这个回答不出意料,李隆基微微点头,询问他旁边的李林甫道:“哥奴,牛仙客在凉州负责调度军资,他还有没有什么困难?”
“回圣人,上次牛尚书写了奏章,说河西辎重粮秣充足,以供军需无碍。
他坐镇凉州调度,想来无碍。”
李林甫叉手行礼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朔方军如今并无重要军务,可以调朔方军来河西。”
听到这话,李隆基摆了摆手道:“在其位谋其事,这些哥奴就不必过问了,朕心里有数。”
李林甫被怼了一句,悻悻退到一旁不说话了。李隆基似乎并不希望他这个大唐右相参与到具体军务的讨论当中。
“大批财帛辎重被调拨到甘州的事情,吐蕃人知道么?”
李隆基又问。
“回圣人,这些必然瞒不过吐蕃人的眼线。我们在装运的时候,并没有保密。”
张守珪躬身行礼道。
这一次大唐与吐蕃人的大较量,可谓是一波三折,互有斩获。
第一次交锋是吐蕃人联合后突厥汗国一部,打算攻克凉州,斩断西域跟大唐边境的联系。
具体计划,是由后突厥汗国派兵攻白亭海,试探与吸引大批唐军河西边军主力,集中到河西走廊最东面,后续再持续用兵,形成对峙。
吐蕃军再从河湟地区杀出,攻克唐军之前占领的吐蕃新城(唐军在此仅仅驻军一千人)后,再强攻大斗拔谷,切断河西走廊,从甘州方向,夹攻集中于凉州的唐军侧后。
这个计划不能说不好,但却被一件大事给打断了。
幽州节度使方有德带兵来到朔方军防区,河套以北的碛口,策动铁勒九姓起义,齐攻突厥牙帐!
最近一段时间,北方草原乱成一锅粥,后突厥汗国正在对河西用兵,因为后方空虚,被方有德这一闷棍打得吐血,只能回师牙帐自保,撤走了河西以北的兵马。
没有突厥人的配合,吐蕃这出戏唱不下去,所以只能悻悻取消攻打凉州的计划,悄悄将兵马转移到了陇南。
这次交锋唐军胜了大势,却没有将胜势转化为胜果,后突厥汗国替吐蕃人挡了一刀。
第二次交锋,则是唐军高层误判吐蕃人的战略进攻方向,依旧是刻舟求剑一般,以为吐蕃的目标还是河西。
岂不知,吸取教训的吐蕃人,早就已经将精兵布置在陇南一线,并不打算跟唐军在河湟地区争雄。
这次交锋,吐蕃人完全掌握住了战略主动,在陇南边境收买党项人过境,让他们坐山观虎斗。
吐蕃军几路进军,分进合击,在陇南一路攻城略地,抢完一波就跑,自身损失微乎其微。
在基哥的延迟指挥下,陇右节度使杜希望带兵一路被吐蕃人牵着鼻子走。马匹牲畜累死了不少,却连一个吐蕃人的首级都没拿到。
两次交锋,唐军与吐蕃军在大势上算是一胜一负,不过彼此间都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失。
所以这次基哥为了找回场子,便在河西给吐蕃人设下了一个不得不去钻的陷阱:甘州!
甘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