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容也要高出一筹。
黄管事将陈恒引到位置上坐下,就立马退下去。接替他的是一位步履款款的婢女,刚上来就笑着给他沏茶。陈恒只做老僧入定状,不看不喝。
此时从屏风内走出一人,打扮倒是寻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见到黄管事跟在他的身后,陈恒还以为他就是冯老爷,哪想到对方一开口,就说道:
“诸位,在下是府中大管事季常贵,今日盛情邀请各位来此,老爷本想亲自来此。只是不巧,今日有一位贵客特来府中游玩。他跟老爷是多年至交,老爷实在无法抽身,只好让在下过来敬陪,还望各位贵客海涵。”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把人请来,又把人晾着呗。在做的书生,多有意气之辈。不免有人发难,“人是你们请的,罪也是你们赔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贵客,让贵府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问得好啊,陈恒心中对这位出头鸟不住点头。
季管事好像也在等着他的这一问,闻言笑道,声音也上扬一些,“他正是当朝翰林公,梅半山。”
书生们听到此话,都有些慌乱。先前问话的那人,连忙起身作揖。
翰林公?梅半山?
陈恒微微扬眉,一时弄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看红楼时知道的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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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梅半山不叫半山,半山是他给自己取的号。他本名叫梅瑾,字长龙。因擅画的一手山水,就自号半山。
此时冯老爷正拉着梅翰林,在另一处小厅内闲聊。两人面前摆着一副山水图,梅翰林负责鉴赏,冯老爷负责听。
“能在生纸上画出这等挥洒自如的大写意,除了前朝的青藤居士。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梅翰林赞不绝口,特意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才将手指点在纸上。他微微闭目,好像在感受笔锋在纸上游走的痕迹。
“这纸还有生纸跟熟纸之分吗?”
梅翰林面对冯老爷的问题,忍不住摇摇头,睁开眼说道,“熟宣纸,墨滴在上面如水滴。生宣纸则不同,只是一滴墨便能浸透其背,晕出墨染。”
说到这里,梅翰林又是叹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冯老爷解释,技艺得高超到什么程度,才能驾驭住游走笔墨跟放荡不羁的生宣纸。
他心中越是想,便越是感到一座高山立在眼前,让人望之生畏。就好像每个爱诗词的人读到谪仙、东坡的作品,感受着他们身上那远超任何人的才华。
冯老爷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只在一旁笑道:“下人送上来的时候,我还光说它画的好。今日若不是你,我又怎么知道它是此等稀世珍宝。”
“可惜这样的俗物落在我手上,也算是暴殄天物。半山公不如收下,日后挂在书房。以后看到它,还能想起扬州有我这个老友。”
“此话当真?”
梅翰林一时也没把持住,对于他这样懂画爱画之人,得到一副青藤居士的真迹,真就跟当年高中进士一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