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就光说话,你看二叔,还没把东西给你呢。”陈淮津在屋内走上一圈,赶忙把自己背上的小包袱拿下打开,从中拿出一串包好的粽子。
“前阵不是端午刚过,你奶奶挂念着你,担心你在扬州没吃上粽子。”陈淮津摇了摇手上的粽子,“我出发那天,她跟你娘赶早做的。我生怕把它们闷坏了,一路是插着翅膀飞来的。”
即使陈恒两世为人,一想到奶奶跟娘掌着灯给自己忙碌的样子,此刻也觉得自己眼眶一热。从二叔手中接过的粽子也越发沉甸甸,他是连着几个喘气,才叫自己没落个笑话。
陈淮津瞧着他这副模样着实有趣,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侄子的脸,“傻孩子,在自家人面前有什么好逞强的。看看你这脸,怎么还瘦了。可是书院里吃的不好?”
“哪能啊,我在书院里都好。二叔,也是今日不凑巧。等下会你有空了,我领着同窗来看看你,里面有好几个人说话很是风趣,二叔碰到肯定喜欢。”
“这多不好,我一个庄稼人。”陈淮津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他怕到时候自己这副样给侄子丢人。
二叔,这可不像你啊。不会是让陈丐山打了一顿,脸皮给打薄了吧?
陈恒一听,知道二叔心中的顾忌。直接道:“若是如此,这种人,也没有相交的必要。”
陈淮津听完,心中涌过一丝喜意,道:“行,都依你吧。对了,这粽子最上面的两个,你可不要分给旁人吃了。那是伱奶奶特意包的,里面夹的蛋黄馅。”
陈恒从小就不爱吃甜食,也不是忌口,只是吃的很少。
“成,我保准今天就给它吃個干净,免得让人惦记。”
陈淮津见诸事都交代完,就站起身准备告辞。陈恒一路送着二叔来到门口,两人站在门口台阶处,心中虽有千言万语的叮咛,也知道来日方长。
“好好读书。”陈淮津最后嘱咐道。
“二叔也是,注意身体。”
两叔侄相视一笑,陈淮津摆摆手,示意陈恒赶紧回去。自己转身就走入大街,顺着人流走向长街的尽头。
一直到看不见二叔的身影,陈恒才转过身,正欲迈步走入书院。身后却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小兄弟,劳驾,敢问此处可是乐仪书院。”
陈恒侧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少年郎站在路边,着显眼的白衣白袍,腰挎大刀,背负长弓,左手牵着缰绳,后头还跟着一匹骏马。
好家伙,这是谁家的孩子,这身打扮真是比戏台上的人还要霸气。陈恒赶紧作答道:“此处正是乐仪书院,不知兄台是来找人,还是?”
少年郎笑着拱拱手,脸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我受家父之命,特来此处读书。”
陈恒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再细看对方的打扮。心中暗道:你说自己是来寻仇的,我都相信。这样一副“锦马超”的装扮,说是来读书?
“小兄弟,不知我这文书要交给谁?”少年郎从怀中拿出一页文书,陈恒见之赶忙道:“你且跟我来,受理此事的夫子,今日刚好在书院内。”
陈恒跟王伯说明少年来意,就要领着对方走入书院。王伯见他还牵着缰绳,赶忙上前劝住。先不说书院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万一这马发起泼来,冲撞到人更是不好。
这少年郎也不争辩,只把缰绳信手一扔,那俊马也乖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怕被偷吗?”陈恒担心王伯吃亏,多嘴问了一句。
“无妨,我这匹马性子烈,一般人牵不动它。”
陈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好低头继续带路。来到徐师住处时,里头竟然还有个杜云京在给徐师把脉。徐堇侯因为身兼看病的任务,为了方便学子平日里看病,他的住处是唯一一个不在后堂。
徐堇侯一见少年郎,把脉的手不松,对着来人笑道:“山长说这两日会有新人来,我还说怎么还没到。”
少年郎抱手行礼,上前递上自己的文书。徐堇侯示意他放在桌上,一旁的杜云京凑上前来,一字一句念道:“扬州辛素昭?”
“扬州辛氏?”杜云京低头嘀咕一声,突然激动的大喊道:“你可是大唐第一义侠辛谠的后人?”
见有人提及自家老祖宗名讳,辛素昭连忙拱手偏过头,道:“正是某家先祖。”说巧不巧的,他偏头的方向刚好对着陈恒。
辛素昭本就生的仪表堂堂,此刻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更添了几分清澈和恣肆。陈恒从对方扬起的嘴角上,看出辛素昭心中难掩的喜悦。
这辛谠是谁啊?陈恒有些好奇,准备等薛蝌他们回来后,跟他好好打听打听。
杜云京是又惊又喜,直到给他把脉的徐师抬手敲他,他才收敛住心情,只是嘴上还不肯停:“在下杜云京,家父甚为仰慕辛谠的事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辛素昭也真奇怪,越听脸色越黑,只是淡淡应和几声。
徐师受不得杜云京的呱噪,耐着性子把完脉,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