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聚会就是这样,今日请的人多,好赖话不免杂些。
“怎么也没人跟我说过。”宝琴又惊又叹,埋怨道,“几位姐妹,还是把我当作外人。”
难道是这个原因吗?陈恒有些苦恼,他又不好上去拦着买货的夫人小姐寻问,正有些一筹莫展。
宝琴端详一阵手中物,见左手是孔雀珠帘,右手是金石镶玉,一时也是觉得不相上下,只把两者都夸赞一番。待小姐说完话,春雁在一旁才补充道:“小姐……啊,少爷,你不知道。”
陈恒立即反应过来,当场就问:“便宜的很多吗?”
宝琴展颜一笑,不论是好的坏的统统收下。又引着大家坐好,评说着庭院里的秋日景色,场面十分热闹。待点心茶水上齐时,大家已经把话聊开。
“错了错了,薛家弟弟,是兄长错了。”陈恒连忙摆手求饶,又把不在场的人拎出来顶锅,“你哥呢?来不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姐,今天玩的真开心。”
陈家在扬州的熟人不多,能请的女眷就更少。封氏难得带着英莲亲至,躲在陈青的闺房内帮忙。最让人没想到的是,宝琴也陪着她父兄一道来此,替陈家压场面。
其后的聚会到不用过多赘述,只是此次聚会结束。宝琴也不知怎么的,头上多了个‘扬州第一美人’的称号,倒是始料未及。
只是这段路,走的却别有一番滋味。
说话的人,本不欲作答。架不住有人觉得宝琴今日太出风头,就想掏出自家家底,震一震场面,就道:“还不是这些流民不懂事,挨了我们家的财路。现在城中的大户,都是心照不宣,不去买她们做出来的东西。”
“一样的,一样的。有其兄,必有其弟。这就是诚诚家风啊。”
这是为大姐挣场面的时候,陈恒自然是要换上崭新的秀才服,连宝琴之前送的玉佩也被戴在腰上。所作所为,只希望胡家的亲戚,能看到成为秀才的自己,将来对自己长姐要小心仔细些。
宝琴背过身,一步走进朗朗晴日之中。帽檐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脸上,少女朱唇轻启,笑声随即而来,“他不会的,我……也不会。”
“薛弟。”陈恒顺势拿过宝琴的自称,自己往里一进,就近坐到帘子边上,“今日要麻烦你陪我跑一趟了。”
那还不是你们薛家来的迟,没融进我们这些的圈子。有人在心中想过,面上却无不宽慰起宝琴。几番安慰后,宝琴又问这背后是谁的意思。
…………
对于这样兴起的新贵,各家都有往来结交的意思。像这样的聚会,自然顺理成章。借故看一看薛家的家底,看看迎来送往的门道是否妥帖,也是大家前来考教的意思。
陈恒一听,知道对方有话说,立马肃目请教。宝琴见他一副求真求知的模样,便收敛了目光,直接坦言道,“能来此处买东西的人家,差不了三瓜两枣。大哥,你看……”
“应该的,应该的。”陈恒靠在马车上,嘴角的弧度还是不由勾起、放大,最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好了,好了。这些虚礼,就放到一旁吧。说多了,总觉得太怪。”
“那薛弟就不仗义了?”
大家让宝琴将其取下,见到钗脚上印刻的作坊名字,才笑道:“好姐姐,你怎么去这家买东西了?”
陈恒见宝琴拿出主意,就接过替对方倒水的重任。毕竟旁人眼里,他是宝少爷的跟班之一嘛。忙完小事,陈恒在街上打量的同时,坐等春雁得信归来。
八月三十日,是大姐陈青的婚期。陈家从昨夜就开始忙碌,红绸喜字自然少不了,一会要抬出去的嫁妆更是摆满家中各处,错落有序。
人是自己约的,如今再退出去,岂不是无礼的很。陈恒心中抱怨薛蝌一句,自己不能来,不说一声也就罢了,还用自己的马车送宝琴妹妹干什么。
只是这话传来传去,不知道何人在前加了别有用心一句,成了‘十年后的扬州第一美人’。这样一弄,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
她们此次是受宝琴之邀,大家平素就多有交集。加之薛家因为上个月的宴会,在扬州很是出了一把风头。也让更多人认识到扬州薛家的存在,以及他们家的人脉关系。
“他出去办事了,临行前,一再叮嘱我,不能误了陈家哥哥的要事。”
等到陈恒吃完饭上楼,她们还在讨论个不停。
周氏跟顾氏虽都在秋浦街干活,可两人分工不同,接触的人也是不同。顾氏拉着周氏聊的起劲,“娘,你不知道。我们那屋里,有几户都担心这个月的工钱,发不出来。她们家里的男人,都是死在逃难的路上……”
秋浦街里,今日却是热闹的很。各家夫人、小姐,无不携奴引伴,共同游玩。作为一条新兴的商业街,又是以服务女客为主,自然少不了她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