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狂涌。
见到冯朱默声点头,李卞愤愤拍桌。他就担心这些盐商手脚不干净。之前,就问过他们有没有把柄落在林如海手中,一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
结果背地里做下这种事,真是该杀千刀的蠢货。李卞压下赤红的脸色,追问道:“那名狱卒呢?”
“囚犯死了,狱卒也吞毒而死。”冯朱冷淡着声调,见李卞的神色稍稍放松,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在府衙处有眼线,我听那人说,林知府已经将此人救回来,又恐人前来谋害他,已经将狱卒关押到别处。”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李卞原本放松的心情,还想说一下黄文东做事干净。现在又紧张起来,几乎要将主人家喊来重重责骂。
他这几日,次次在黄府会客。若是林如海最后从狱卒口中得到消息,把这官司往自己头上一扣,那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真是裤裆沾了黄东西,不是屎也是屎了。
李卞又惊又慌的神色,被冯朱看在眼里。后者心中也是得意,黄文东为李卞前后谋划,最后还不是为他们冯家做嫁衣裳?
只要把黄文东踢出去,冯家自然能拿出更优厚的条件给李卞。不怕对方不心动,不怕对方不重用。
“冯兄,这个消息可靠吗?”李卞还有些不死心,他比冯朱看的深,也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怕之处。
见李大人改了称呼,冯朱也是掏心掏肺道:“绝对可靠”他将黄文东跟徐麻子的勾当说个清楚明白,又补充道,“我的眼线,是林大人刚来扬州时,混作下人潜入府中,到如今已有数年,林大人绝无知晓的可能。”
“好,很好,冯兄。”李卞激动的站起身,走到冯朱身边,连连夸奖道:“在下替相爷办的事情,若有冯兄相助,必然如虎添翼,大事可成。”
他踱了数步,还是觉得急事需要急办,立马对冯朱道:“冯兄,在下府中还有要事。改日你我再聚。”
冯朱一抖衣袍,起身应允道:“正好,今日喝了些薄酒,我也是不胜酒力。不如改日,由小弟做东,在家中备好酒宴,再请大人到府一叙。”
他的年纪可比李卞大出许多呢,当面还能贱称为弟,实在是不得了。
“甚好,甚好。”李卞拱拱手,连等黄文东的功夫也没有,就急不可耐的走了。
正主都已经离去,冯朱自然不愿多待。等到黄文东回来,见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当即气的摔起茶杯。
立马招来府中管事,盘问起最近城中的事情。
…………
…………
这李卞回到家中,也是气的睡不着,直接喊来师爷商量对策。这师爷是他多年的助力,对家中的事情也是门清,知道老爷最近收了黄文东不少银两和礼物。
听完黄文东做下这桩大案,师爷也是愁眉苦脸。此事可大可小,关键是看林如海想怎么做?
若是双方交情好,官官相护,黄文东使些银子,也就暗地里摆平此事。可偏偏两方人现在已经撕破脸,再想讨些情面也不可能。
“大人,要不……”师爷做了个手刀下落的手势,李卞看的眼睛一亮,可又有些犹豫道:“有这样做的必要吗?”
师爷一心为他考虑,直接问道:“大人,若是林知府擒下黄文东,他在狱中肆意攀咬,非说是大人指使,那我们的局面就被动了。”
李卞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收了黄文东的银子,正要硬说自己没有干系,打到相爷面前也能保下官职。只是落下一个贪字,以后必然是升迁无望,心中更是急奋。
至于黄文东一力担下所有的事情,不给自己的大局添麻烦。李卞更是不敢赌不敢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别人的一念之间,那是多愚蠢的事情。
李卞急得团团转,原先心中的得意早就不翼而飞。一会想想最坏的情况,一会又想着补救的手段。
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学政!他想要爬的更高,若不是为了官位,他的苦心谋划又是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吗?为了相爷大权独揽吗?
眼下林如海的败局已定,李卞知道扬州府衙库银肯定不足,又加上陛下要在江南等地筹备边军钱饷。只要再等等,最多再等一个月。弹劾林如海的奏折,就能如雪花般飞到御前。
自己离四品绯袍,也就一步之遥。岂能受黄文东所累,岂能止步于此。不想输的李卞最后把心一横,当即对师爷吩咐道:“去,叫马银来见我,就说我要送他一场富贵。”
“是,大人。”
师爷领命而去。
…………
…………
黄文东在家中等了两日,才等到眼线来报,说是那名下毒的狱卒被知府救活。他当场就打了好几个管事,又在大厅中砸东西。
“蠢货,都是蠢货。成天就知道